她只是看着窗外,甚至都没有看到徐碧箫已经抬起了头,眼睛都不曾眨动以下的看着她。
“所以,你不用不放心,都过去了……”商雪袖回过头,一瞬间一对充满了祈求的桃花眼就直直的撞进了她的眼眸里。
“别说。”徐碧箫艰难的道:“别说关于他的事,别说你知道他,了解他,我不爱听啊。”
他的桃花眼慢慢的红了起来:“商雪袖,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想了想,只是牵住了商雪袖的衣袖:“你的眼睛里,为什么都看不到我呢?”
“商雪袖。”
“商雪袖。”
他一直不错眼的看着她,嘴里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
商雪袖一时间想,不愧已经是新的一代青衣宗师,咬字发音都那么好,每一句,都如同琴弦拨动,在她耳边轻声的震荡。
可是,这哪是应该想这些事儿的时候?
她想,这孩子怎么又开始耍起横来,眉眼便弯了弯,笑道:“别闹了,做什么?我几时不曾看你?这七年,我看见你足有六十五次,算上今个儿,是有六十六次了。”
商雪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徐碧箫的那一对澄澈的眼睛又亮了几分似的,透出了十分耀目的光华来。
他道:“你记得。你都记得的吗?”
“商雪袖。”
他重新又开始喊起她的名字来。
那话音里不复刚才带着的失落和祈求,添进去了那么多的喜悦,那么明显,仿佛经过他的嘴,那三个字都要飞起来了一般。
商雪袖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偏过头去,道:“别喊了。”
她微微的挣了一下,试图将衣袖从徐碧箫的手中扯开,可是却是徒劳的。
她想后退,可徐碧箫却站了起来。
他的手固执的拉着她的衣袖,眉梢眼角都透着欢喜之意。
“商雪袖。”
他又仿佛怕惊吓到了眼前的女子,没有再前进一步。
七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他就开始追寻她的身影。
从少年时直到如今。
他清澈的声音,缓缓的流淌。
“商雪袖。”
“七年前,我们前后离开上京,第一次见面是在北榆,那里你唱了《武家坡》,和你十多年前不同,唱的是薛平贵;那一年的四月份,我们又在定州见面;五月份的时候,你从樊江入蜀,在蜀州、甘州,我们见了两次面,再后来你沿着松阳江去往霍都……”
窗外除了微风扫过嫩叶,偶尔会有春莺落脚于树枝之上,随即又复飞远,留下一阵呖呖莺声。
日色在新旧更替的树叶中,洒下一片碎光。
落到这屋内的青砖地上,便见投进来叶影摇动,先是在商雪袖身后,慢慢的随着那不高不低、不快不慢的叙述,渐渐的挪移到屋内相对的二人身上。
徐碧箫好听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
随着年月,随着他牢记的每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