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龙瑛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伤口,“我跟许遐那天2对3,她一个人过肩摔了一个200多斤的胖子,超级厉害。”“哇!许姐就是牛逼,我说她身上怎么有种狠厉的气质,原来这么深藏不漏。”傅铖锐提溜着书包和全部家当,换到了许遐的座位,张萍把他安排到这里了,他不再单人单桌了。渐渐的,班里人发现新来的转校生很明显和他们不在一个圈子里,经常是跟着校足球队和篮球队的那群风云人物一起走,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他确实长着一张那样的脸。龙瑛好几天都没有跟傅铖锐说话,两人的关系突然到了一种很微妙的状态,龙瑛觉得挺好的,傅铖锐也觉得挺好的。“掉痂了,”龙瑛轻轻说,他眨了眨眼皮,感觉痂好像要往下落,“于泽,好像掉眼睛里了,你帮我看一下。”于泽扭过头,仔细看着龙瑛,并用手轻轻给他拨弄那些松落的陈痂。“眼睛里有,”龙瑛小声说,“能看见吗?”于泽的脸凑的很近,他仔细看着龙瑛的眼睛,有些着急:“怎么找不到。”龙瑛感觉视线好像模糊了,粗粝的异物摩擦着眼睛很不舒服,他闭上眼睛,生理性地落泪,耳旁响起另一道声音:“我带了棉签,我来帮你弄。”说着,他就用手捧着他的侧脸,微微用力。“龙瑛,睁开眼睛,我看看。”他用指腹很自然地把龙瑛的眼泪,擦去了,那眼下的皮肤很嫩,擦一下就有点发红。龙瑛的睫毛颤了一下,然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傅铖锐,很认真,没打算胡闹,他便主动向他靠近,寻求帮助。傅铖锐的手指有一点点抖,不仅仅是他要用棉签把龙瑛眼里的异物粘出来,更是因为他受不了龙瑛红了眼圈,又乖又听话的样子。说什么他都会听。“抬头。”龙瑛便轻轻抬头。“不要眨眼睛。”龙瑛便克制着不去眨眼睛,可他的睫毛抖啊抖,抖得傅铖锐的心都痒了。大少爷和娇气包傅铖锐终于找到了那异物,就轻轻把它弄了出来,他的手离开龙瑛的脸:“好了,出来了。”龙瑛像是一直没有呼吸,傅铖锐的手离开以后,他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揉了揉眼睛。“别揉。”傅铖锐皱眉。龙瑛才不听,傅铖锐“啧”了一声。听话?他怎么会听话。于泽拿出早早备好的湿巾递给龙瑛,龙瑛接过去,朝他笑了一下,傅铖锐看着他的笑颜,攥了攥自己的手指。张鸣作为傅铖锐的新同桌,又开始展现闷骚新风,孩子好像是个社恐,搞半天小动作也不说一句话,傅铖锐便主动问他,他扫了一眼张鸣的练习册,大概猜到他要干嘛了。“问题。”傅铖锐的讲解很有耐心,他总是把东西拆的很干净,一眼望过去,就十分清楚。去食堂吃中饭的时候,张鸣跟龙瑛还有于泽夸了他好几遍。确实是这样,龙瑛点点头。他在偌大的食堂搜寻了一圈,没看见傅铖锐的身影,在他记忆里,好像,傅铖锐从来不在食堂吃饭一样。是啊,他现在是大少爷,大少爷的待遇,大少爷的嘴,大少爷的胃,傅铖锐轻车熟路走到学校后门接过来明叔给送的饭。“你孙姨给你炖的黄豆蹄筋儿。”明叔举了个大拇指,“特香。”傅铖锐闻了闻,果然很香,他跟明叔道了别就提溜着饭盒往体育馆走,他在学校的娱乐就是和那帮小孩打球、踢球。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身边总有一群人,他傅铖锐就是不习惯一个人,不习惯像龙瑛一样,社交圈子特小。可能,每个人跟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是不一样,应对自己可能恐惧的境遇也是不同的。一个迎合甚至是主导;一个是逃避甚至是无视。龙瑛他们是走读生,住宿生午休是回宿舍的,他们只能在教室的桌子上将就一会儿。一回到班,他就闻到了一股很熟悉、很香的味道,好像是他妈炖的蹄筋儿,于泽也看向龙瑛。那他就肯定没有闻错。奇怪,不过他没有对此很在意,照例站在窗户旁边抬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于泽看龙瑛一个人在那儿站着,就也跟了过去,两人聊着闲天。傅铖锐不在,张鸣就大大咧咧坐在桌子上听龙瑛和于泽的谈话内容,一条腿搁在傅铖锐的椅子上,要换做是许遐,他的腿可能就不保了。张鸣时不时应和一声,表示同意。“我新买的天文望远镜和露营帐篷到了。”于泽提了一嘴,“周六有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