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殿内,森严、沉静,赤色的殿柱,隐隐散发出肃杀之氛。
大殿尽头的高台上,立有一方玉石长案,在桌案的后方,摆放着一张用万年金丝灵木制成的榻椅。
独孤神身穿金色便袍,头戴一顶兽形玉冠,正斜身倚坐在榻椅上,气势尽敛于衣表,却在自然中流露出一派异样的威严。
“儿臣独天,拜见父皇!”
“下臣封月寒,见过帝君!”
高台之下,二皇子独天身着冰蓝色袍服,垂首静立,看似冷静的面容,却掩饰不住暗藏的欣喜。国舅封月寒,一身黑色长衫,垂手直身立于独天身侧,眼脸瞧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独孤神静静望着下方的两人,沉默了许久,嘴角忽然一翘,开口笑道:“你们两个走的倒是挺快!”
闻言,封月寒神色微微一变,随即举目前望,语气颇带不满地说道:“回禀帝君!这与行走的快慢并无任何关系,二皇子先一步破境成为梦王,所以便与臣下一同,先行赶来君临殿报喜。”
就在此时,大殿之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几息之后,就见一名紫袍青年,迈步走入殿内,观其面态温和,嘴角噙挂着淡淡笑意,正是大皇子独舞。
“儿臣独舞,拜见父皇!”大皇子行至台下一侧,躬身言道。
“本君之二子,今日同时破境成王,乃是大喜之事!”独孤神笑道。
一瞬间,封月寒的面色再次一变,方欲开口出言,就听间殿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转眼,自大殿门口,走进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头戴金色火焰冠,正是怒王独啸天。其虽已缺失一臂,但神态威仪,却并未流逝半分!
“你怎么也来了?”独孤神看向怒王,神情看似有些意外。
“臣弟听闻两位皇侄即将破入梦王境,便匆匆进宫,向帝君贺喜!如今看来,二位皇子果真皆已踏入梦王境界,此虽不足称奇,但同一日出现两位年轻的梦王,这在我独氏一族中,也算是少有的事情了。”独啸天敛身一礼,喜笑言道。
封月寒眸中厉芒一闪,面色陡然转冷,却又强忍下怒意,恢复正色说道:“两位皇子先后破入梦王境界,乃我梦国喜事!关于册立储君之事,不知帝君是否仍记得当初所下的那份诏告?”
“当然!本君的记性,应该不会比国舅你差!”独孤神轻声一笑,转目扫了一眼案下,说道:“独舞、独天,你们两人先退下吧!”
乍然闻言,高台之下,两位皇子神色各异,却无人开口多作言语,同时躬身施过拜别之礼,随即先后离开了君临大殿。
独孤神目送二子离去,稍微正了正身,舒眉笑道:“国舅有什么想要说的,不妨直言。”
封月寒冷脸望着高台,目光迎向玉案后方的那个人,一脸郑重地问道:“不知帝君打算何时下旨,册立二皇子为储君?”
“唔……”独孤神一愣,眼帘微垂,似乎在思考什么。
“国舅话中之意,本王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是册立二皇子为储君?”独啸天侧脸看向一旁,面带不解地说道。
“本史先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二皇子破境在先,根据诏告中所述的内容,理当受册成为储君!王爷提出此问,莫非是对帝君当初所下的诏告有所疑义?”
“若说国舅你先一步赶到君临殿,本王倒是能够相信,毕竟南子殿距离君临殿比较近。除此之外,姑且不论你是否怀有其他动机,你身为二皇子的亲舅舅,要替自己的外甥说话原本也并无不可,然而本王同为两位皇子的叔父,这心,可是万万偏不得了!”
“你!”封月寒冷眉一竖,猛然甩过头,怒视着独啸天,但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语带嘲讽道:“请王爷顾及自己的身份,这里非是街头巷闾那些可以随意耍嘴皮的地方!”
“失格之言,未免可笑!”怒王猛然一挥袖,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灵木榻椅上,梦国帝君沉吟不语,静观台下二人争论,忽然开口言道:“本君之前未能料想到,独舞和独天两人会在同日同时破境,因为此几率太小,可如今来看,也是太巧了!”
“帝君此言有差!”封月寒用力一握双拳,冷声说道:“二皇子破境在前,大约百息之后,大皇子方才成功破境,虽然时间上相差并不多,但却有先后之实!”
独孤神低下眉峰,沉默思索了片刻,面色忽然起肃,说道:“国舅所言,不足为证!本君思来想去,只能认定他二人同时破境!”
封月寒神色不由一滞,随即说道:“既然如此,关于立储之事,帝君又打算做何决定?”
独孤神面容一正,沉声说道:“依照常例,遇到此种情况,当择选年长者,本君决定册立独舞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