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柳的眼泪夺眶而出,真的就这么失去女儿了吗?
季无名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药浴,又被卿泠喂了一碗莲子羹迷迷糊糊的睡下,自然是不知道梁正贤和杨若柳来过,当然,也没人会告诉她。
卿泠见季无名睡下了,才走了出去,有些不满的说道,“师兄怎么让他们进宫了?”
木子淮笑道,“希望他们能懂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木子江好奇道,卿泠疑惑地看来。
木子淮轻笑,“你们猜?”
两人摇摇头,木子江道,“皇兄你现在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木子淮挑眉,木子江道,“要我说,这样的人就该直接不理。”
“就是啊,事已经做了,如果不是因为阿名的身份,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景象出现。”卿泠是看不起这样的人的,看上去一身正气的一大家子,背地里又不知道多少肮脏和龌龊,这般想着,脸都皱了起来。
木子江点头,“就是,从前觉得梁王府一家只是性子内敛些,为了保全门庭,所以才如此行事,可没成想这般下来十几年,连人都变得极为奇怪。”
木子淮轻笑着不说话,梁正贤会明白他的意思的,还有老梁王,既不是等闲之辈,又怎会不明白他真正的目的。
面上不显,木子淮看向殿内,眼底深不可见,“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阿名在西北的努力白费,西北是阿名的战场,而朝堂和这天下,是我的战场。”
两人能察觉到,在说这话时,木子淮周身的气压都变了,似乎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他们的师兄,而是那个高堂之上掌握天下的帝王,两人对视一眼,尽是不语。
木子淮看向两人,“好了,别为不值得的人伤心动脑,自有我呢!”
卿泠点点头,还是先将季无名照顾好再说。
默契的走进殿内,季无名还在沉沉的睡着,卿泠怀抱上她的时候,突然就笑了,木子淮讶异的看向她,卿泠轻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季无名的鼻尖,“阿名还是个孩子呢!”
木子江来了兴致,他也凑了过去,头架在卿泠的腰间看向睡着的季无名,“谁能想到,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用兵如神的凰语将军竟是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呢!若不是刻意想起,谁也没办法将这几个字同她关联在一起吧!”
木子淮看着两人都盯着季无名,嘴上也是不饶人,“阿名争气,不像你们两个,作为师兄师姐的,都没阿名乖,天天斗嘴个没完。”
木子江看了眼睡着的季无名,心里默念,今日是因为不想吵醒季无名才不反驳皇兄,卿泠面上通红,她哪有天天和木子江斗嘴。
木子淮挑眉,他想起来了,昨夜木子江可是————
心下好笑的看向两人,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想起早间季无名说的那句话,如果他们不是他们大概就真的如木子江所说浪迹江湖,最后再找个世外之地隐居,倒也算不枉此生,只是世事弄人罢了。
拿起手上的书,木子淮不去看小声耳语的两人,只在心里盘算起了朝事,虽说是停朝,可这事还得是他来盘算,正如他方才所说,不能让季无名在西北的奋力拼搏白费。
————————梁王府
下人禀报梁正贤夫妇俩回来的时候,老梁王和雷氏早已经端坐在了慈安堂里了,老梁王心中有疑惑,曹嬷嬷正巧在一旁问道,“可要让王爷和王妃来一趟?”
老梁王心里有疑惑,没有丝毫犹豫的,“去请。”
雷氏在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老梁王看向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梁正贤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杨若柳叹了口气,“去吧!”
梁正贤莞尔一笑,安慰着妻子,“虽未曾见到阿月,可现下确实知道了她没事,以后的事,咱们慢慢来。你夫人昨晚一夜未眠,先回房休息,父亲那边,我去就行了。”
成亲多年,梁正贤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过杨若柳所认识的那个梁正贤了,她心下虽有疑虑,只是如今她见了老梁王夫妇的确是心有隔阂,也罢,她点点头,“那我就先回房了,今日有违家规之事不只是你一个人做的,也有我的一份,你别自己担着。”
梁正贤温柔的亲吻了妻子的额头,“没事,去休息吧。”临走时看了眼宋嬷嬷,宋嬷嬷会意,将站住不前的杨若柳扶走了。
梁正贤有心事,自然走的也不快,曹嬷嬷虽是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多催,今时不同往日,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这王府要变天了,梁正贤今日的做法已经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老梁王夫妇俩他再不是那个唯命是从的乖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