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潇然看着那处山峰幽幽地道,“如果我说……是我来跳下去来刺激他呢……”
将离的眉心由微皱变得刺痛,“夫人,你能想出一些正常的法子么?”
东方潇然却是转头俏皮一笑,“将离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我会轻功,即便是……即便是他没有来阻止我,我也不会有事啊。”
不知道为什么,将离总是觉得东方潇然的笑怪怪的,若是公子不来,夫人真的不会有事么。南宫辙早已换下了大红的喜服,神色淡然地端坐在石凳上对月品茶。
阿芙缓缓地走进,轻唤道,“阿阳。”
他知道阿芙渐渐地走近,没有丝毫回身的意思,淡淡开口道,“阿芙,我不叫阿阳。你们之所以会为我起名‘阿阳’,是那日我昏迷不醒时喊的名字,‘阿然’,而你们听成了‘阿阳’。阿然,其实是我娘子的名讳。”
阿芙的步子一僵,直直地蹲在他的身旁,“阿阳……不,应该叫你阿辙是么。难道你真的打算离开?”
南宫辙轻轻地推开阿芙抓住他衣袖的手,“对不起,阿芙。‘阿辙’是我娘子唤我的名讳。”
阿芙的脸色一白,难道,她连叫他真名的资格都没有吗?那她这些日子的付出算什么?
阿芙却是还不死心,“可是,阿阳你根本就不能离开我。”
南宫辙淡淡转头看着她,“阿芙,你不懂。阿然是不会放弃的。若是她……我定会选择和她离开。”
阿芙自嘲一笑,“即使知道你会死,你也会选择她的身边吗?”
“那日我在海上之所以还存着一口气,只因我还想见她一面。是心底里那股最强烈的渴望支撑我活着。若是让她伤心难过,我倒不如死在她身边。”
阿芙又道,“若是你死了,她便不会伤心么?我现在便去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她不是表现得多在乎你么,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这般狠心看着你死在她面前!”
阿芙正要起身,南宫辙却淡淡地阻止她道,“阿芙,你不懂她。她若是知道,更不会放手,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我才罢休。同生蛊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我体内的毒,并没有根除,若是除了我身上的蛊毒,我体内的毒依旧会存在。我不愿她知道我其实活不过二十五。所以,我希望你能与我好好演一出‘失忆’的戏,断了她的念头。”
阿芙闻言依旧泪溢出眶,因为他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得出来,眼前的男子到底是有多爱他的妻子。
“那你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陪在我身边吗?”阿芙知道他还有两三年的时光,如果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无悔了。
南宫辙却是淡淡摇头,“阿芙,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把时光浪费在我是身上。等阿然他们离开,我也会离开。”
阿芙留着眼里拼命地摇头道,“你离开的话会死的!”
南宫辙含笑道,“阿芙,你不懂。若没了她,我于死无异。”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活下来!”阿芙忍不住吼道。
“若是她找不到我,一辈子都不会死心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着她来找我。只是……上天依旧没有眷顾我,我想看看她,抱抱她都是一种奢侈。”
阿芙难以置信地步步后退,“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即使她走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说罢,伤心不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庭院中只剩南宫辙孤独一人的身影。
不知坐了多久,南宫辙才发现屋外有人闯入。自从他失明,耳力变得极好,一丁点细微的声音都不放过。
只是,他本来防备的心却在嗅到那股思念不已的清香之后彻彻底底地松懈下来。
阿然,你终究还是来了。东方潇然在众人都熟睡之际,轻轻地出了帐篷。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出来便看见将离坐在帐篷旁边睁着眼睛看着她。
东方潇然浅浅一笑,“将离怎么还不休息?”
将离也笑笑道,“让夫人野外留宿,将离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自是要亲自守夜了。只是想不到夫人嘴上一套,背地一套,对着下人说不能去探公子,自己如今却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去探探么?”
东方潇然自是听出他那故意的语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离,你知道我实在不放心。而且……我三个多月没有……咳咳,见到阿辙了。”说着,又换上了撒娇的眼神,“你让我去见见阿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