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心下有过波动,墨色的眸子有过惊讶与欢喜,突然想到了翼渺洲,那些情绪却烟消云散,带着审视。
&ldo;大半夜的,穗禾公主这番打扮出现在本座的璇玑宫,&rdo;润玉看了穗禾一眼,眼里带着嘲讽,&ldo;莫非攀不上旭凤,便来本座这璇玑宫自荐枕席?&rdo;
&ldo;自荐枕席?&rdo;穗禾闻言,嘴角轻轻的勾了勾,不急不缓的说道,&ldo;天帝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视甚高呢……&rdo;
&ldo;就算穗禾想要自荐枕席,&rdo;穗禾轻轻的走到了润玉旁边,打量着润玉,眼里带着失望,笑道,&ldo;天帝陛下还真是入不了穗禾的眼。&rdo;
润玉冷冷的看着穗禾,轻哼了一声。
&ldo;本座自是入不了穗禾公主的眼,只是可惜能入的了穗禾公主眼的人,穗禾公主在那人眼里,也不过是一文不名罢了。&rdo;
&ldo;天帝陛下这怼人的功夫是一如既往的好,&rdo;没有理会润玉的嘲讽,穗禾叹息道,&ldo;只可惜,有的只是嘴上功夫厉害。&rdo;
&ldo;那也比穗禾公主好,不仅嘴上讨不到便宜,还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rdo;
听完这句话,穗禾心下惊了惊。
莫非这不是梦?
而是来到了前世她死后的时间?
心下尽管惊讶,穗禾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依旧带着几分讥讽看着润玉。
眼前这个人是年少思而不得,那漫长的前面岁月里,穗禾出现的时候,润玉都是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只怕对于穗禾的了解,都超过了穗禾她本身了。如今穗禾的虽然成熟了很多,但是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却依旧没有改变。
即便千年已过,自己竟然还是这般的了解她‐‐一个小动作,就能看出对方有所盘算。
想到这里,润玉嘴角的嘲讽不禁更深了。
润玉啊润玉,你真是可悲啊!
&ldo;身死道消又如何?&rdo;穗禾眼里带着冷意,不急不缓的说道,&ldo;穗禾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rdo;
&ldo;那般凄惨下场也不过这〈求仁得仁〉四个字,&rdo;润玉听到这里,心下倒是惊讶如今穗禾的转变,慢条斯理的说到,&ldo;本座倒是好奇,穗禾公主如何的〈求仁得仁〉,竟也能这般的波澜不惊?&rdo;
&ldo;原本倒是不想说的,不过,&rdo;穗禾打量着这璇玑宫,又看了看润玉,轻轻的叹了叹气,&ldo;看到天帝陛下这般落寞可怜,罢了罢了,本公主还是大发善心,做一次为天帝陛下解惑的好人罢了。&rdo;
穗禾的目光和语气让润玉尤为的不舒服,尤其是这种打量,更是让润玉觉得不堪,似乎要剥开层层华丽的外衣,看到里面原本烂透的芯子。
无论他是否是当今的天帝,执掌九天也好,手握八方权势也罢,在眼前人的眼里,他润玉依旧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
即便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而她却是个下场凄惨,身死道消,被驱逐鸟族的孔雀。
眼前人的目光,从未为他逗留过丝毫,就连惊艳都不曾有丝毫。
穗禾,你当真是残酷至极!
&ldo;若是世间一切是注定要消亡的,以何种方式消亡,又有何区别?&rdo;润玉听见眼前人言语里带着几分感叹,&ldo;作为九天的神,谁能保证,自己手里是那般干干净净,出淤泥而不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