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明帝肃容道:&ldo;鸿胪寺昨日得到了一个玄武方面的消息,朕这便让陈卿告知大家。&rdo;
陈语陌听了便出列道:&ldo;陛下,各位大人,这个消息实在是不大好。鸿胪寺昨日获悉,此前由我凰朝投奔玄武的九名官员,行经玄武奇山郡,前往永安郡王高谌的惊鸿堡冶游,高谌以供御奴侍招待她们,萧采月和高美兰接受了,池莲和尚妍鸳几个胆子小些,选了普通奴侍。此事本是高谌常做的,她向来以奴侍牟利,只要没人告发,大家也都平安无事。高谌的政敌、玄武光耀亲王高瞻不知为何这回告发了高谌,玄武国主高敞召高谌等人赴玄武国都对质,萧采月和高美兰供认不讳,高敞一怒之下,将高谌贬为安西将军,将萧采月、高美兰两人乱箭射死,尸体喂狗,池莲、尚妍鸳、柳青青、陈芸、卢芝五个被关押于玄武皇宫,充当供御囚。&rdo;
陈语陌刚说到这里,便听&ldo;扑通&rdo;一声响,却是髙芷昏过去了。
&ldo;速传太医。&rdo;明帝急忙冲殿前内侍大喊了一声。
钱文婷和岳飘站得离髙芷最近,两人上前扶住髙芷,大喊:&ldo;高大人醒醒,高大人醒醒。&rdo;
柳笙和徐淳也围上去,帮掐人中掐虎口,好一阵子,髙芷方才醒来,一醒来就嚎啕大哭:&ldo;我那短命的女儿啊,你怎么就狠心抛下为娘的去了啊。&rdo;
太医令秦梦菲赶来诊脉,略一搭脉,便对明帝道:&ldo;高大人不碍事的,刚才是急火攻心,现在哭出来就好了。微臣看惠亲王反而不大好。&rdo;
众人闻言急忙看向惠亲王,却见惠亲王脸上毫无表情,整个人木木呆呆,眼珠连转都不转一下,一句话也不说。
秦梦菲眉头紧锁,搭脉一诊,便喊随行的太医:&ldo;拿针来。各位扶一下惠亲王,让她坐在在椅子上,方便下官行针。&rdo;向锦和陈语陌忙出手扶住。
明帝着急地从龙椅上下来,走到近前询问秦梦菲道:&ldo;秦卿,皇姨有碍无碍?&rdo;
秦梦菲道:&ldo;恐是痰迷了心窍,有中风的危险,待臣行了针看。&rdo;
一趟针行下来,只听惠亲王喉咙中咕咕有声,秦梦菲五指并拢成虚拳,轻轻叩击惠亲王的后背,惠亲王咳出一口痰来,大口喘气,眼珠也有了动静,这才看上去像个活人了。
&ldo;陛下,惠亲王怕是得送回去休养,短时间不可劳神不可哀思,养上大半年方算无碍。&rdo;秦梦菲简洁地禀报。
&ldo;来人用暖轿好生护送皇姨回府。&rdo;明帝扬声吩咐道。早有御前侍卫上前抬了惠亲王,放到轿子里,明帝看着她们抬下殿阶,方才回到龙椅上。
&ldo;什么叫供御囚啊?&rdo;向锦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ldo;那高敞近年来常无故杀人,倘宫中没有有罪的人供她杀戮取乐,她就要杀无辜的人了,据说宁家家主宁靓给出了个主意,从囚犯中挑些罪责重的关押在宫里,凡高敞起了杀意,便先杀她们,这便叫做供御囚。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被高敞杀死,就无罪释放。这两年做了供御囚还能活着出宫的,一年也不过十余人。&rdo;陈语陌解释道。
&ldo;这人真是个罕见的暴君。&rdo;苏澈气愤愤地言道。
&ldo;这么说起来我家莲妹也是危险得很啊。&rdo;一名身着六七品服饰的女子喃喃地道。
&ldo;陈大人,不知可有我家霄儿的消息?&rdo;楚霄赔着笑脸问陈语陌道。
&ldo;楚霄小姐和罗萍小姐被玄武广安郡王高旭要去王府做侍书了。&rdo;陈语陌皱着眉,轻轻地答道。
&ldo;能去王府里做侍书,听起来还不错啊,我家萍儿终究是个有福分的。&rdo;另一位身着六七品服饰的女子惊喜地道,江澄暗忖这女子多半是前比部主事罗萍的母亲了。
&ldo;相比于逝去的人,的确是有福分的,不过玄武朝野都知道这广安郡王虽然不肯蓄奴侍,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府中的侍书都是供她寻乐子的,她还有一套迷惑人心的本事,无论怎么苛待,都能让人心甘情愿。&rdo;陈语陌艰难地解释道。
&ldo;要寻乐子找男儿啊,要女儿何用?&rdo;楚昀疑惑地问道。江澄暗道人都是关心则迷,楚大人极其精明,也是个有些阅历的,到了此时竟天真的像个孩童,无非是不愿相信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家女儿身上罢了,当真是可怜天下母父心啊。
&ldo;楚大人就当没这个女儿罢,即便将来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也只当原本就养了个儿子吧。&rdo;陈语陌有些不忍心地涩声道。
楚昀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半晌方道:&ldo;罢,罢,罢,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去玄武来着,都是她个短命的自找的。&rdo;
髙芷还在抽抽噎噎地哭,哭得众人心里悲悲惨惨的。
&ldo;陛下,把楚大人、高大人和池大人、罗大人几位也送回去吧。&rdo;梁相向明帝建议道。
&ldo;人死不能复生,高卿还请自己保重,且先回府休息吧,朕准高卿休假一个月,楚卿三人各给假半个月。就请钱卿和岳卿护送高卿回去。&rdo;明帝迅速地发话道。
钱文婷和岳飘上前搀扶着高芷,楚昀三人各向明帝施礼而退。
&ldo;这事是弦歌和阿淳的主意么?&rdo;梁相待髙芷等人全部走远了,方看向徐淳和柳笙问道。
江澄闻言心头一跳,那日关鸣鸾禀报一剑归尘是被高谌安排来凰朝的,明帝曾问及高谌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且说了&ldo;这样的人将来多半会领兵,朕让弦歌和阿淳想办法&rdo;的话,莫非借凰朝官员投敌之机,告发高谌僭越无礼便是柳笙和徐淳想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