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愉试图消化这个事实,也想冷静一点将更多的事情听完,可是她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甚至原地徘徊了两步,然后很认真、很严肃地看着司恬:
“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对吧?”
司恬:“……嗯。”
她看见纪愉这难以置信的样子,试图给孟忍冬降低一下追妻的难度,补充说明了一句:“你们谈恋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当初她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时,我很确定,她是为你而来的。”
纪愉摆了摆手,抬手揉了下自己的脑袋,头一回有些庆幸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错,若是昨晚没有听从系统的建议去休息,也许现在听见消息的她已经晕过去了。
她自言自语似地开口:“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怎么可能是孟忍冬呢?
纪愉试图找出孟忍冬欺骗了司恬的地方,毕竟司恬的性格看上去就是很容易相信别人的样子,说不定是孟忍冬用其他的手段得到了一些关于这些事情的真相,说不定……
她猜不下去了。
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是她们分手之后,孟忍冬的性格慢慢变化的样子,尤其是那一次,她在游泳馆拍摄,孟忍冬竟然过来,站在岸边,跟她说“别怕”,后来她掉进水里,孟忍冬又奋不顾身地来救她。
然后是一遍又一遍地问她,如果这四年自己对她好一些,纪愉会不会原谅她,跟她在一起?
那时候纪愉只以为这是孟忍冬觉得四年来自己对她不好,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了,想要挽救她——可是孟忍冬那么骄傲的人,在知道了自己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之后,又怎么会表现得一次比一次更深情呢?
而那神情里不光带着愧疚,还有一些纪愉看不懂的情绪。
现在她明了了,原来是孟忍冬比她更先一步知道真相。
可是。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孟忍冬没有认出她……那么长的时间里,纪愉现在只要稍稍回想那四年里的事情,就忍不住想摇头。
是什么让她们俩都错的那么离谱?
她带着原先世界的模样和经历出现在孟忍冬的面前,孟忍冬没有认出她,而孟忍冬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口味表现得那么明显,纪愉也只以为是巧合。
而今这些细碎的真相,像是小齿轮咬合在一起,渐渐地运转、拼凑出那些让人不敢相信的真相,而真相的模样是这般面目全非。
隐约间,纪愉听见司恬想劝自己的声音,但她实在无法再以先前的温柔、妥帖去面对对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道歉,而后离开这个地方。
能去哪儿呢?
她也不知道,反正出了茶楼,她戴着墨镜和口罩,一路往偏僻的巷子里钻,只希望这里面所有的人都不要认识自己,一路上,不断地有人为之侧目,不知道是认出了她,还是仅仅是单纯地好奇。
纪愉最后自己也不知道钻到了哪个角落,眼看着面前有个敞开的圆林景致小园区,里面一时间看不到人来往,她就低头往里走出,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颗柿子树下面,扯掉那让自己快要难以呼吸的口罩,拉开墨镜,就蹲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脚下布满青苔的古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