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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杭风盈脸上的绯红未退，就已然爬上了青白之色，好不热闹，她僵着声音道：&ldo;公子竟、竟让我做个贱妾吗？&rdo;

大煦律法规定，贵妾与贱妾可是天壤之别。

贵妾入府要坐轿子办酒席的，日后孩子也得重视，婆家也敬重两分，不会随意打卖了去。

可贱妾便只比通房高了一丝，若是稍有不好，捆了卖了也没人说的。

她急了，当下道：&ldo;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啊夫人，我父亲还是公子的启蒙恩师，家母又与您一向交好，怎可去做贱妾‐‐&rdo;

娄氏重重地搁下茶盏，清咳一声，道：&ldo;以你的身份，原是不必的，可你……&rdo;娄氏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ldo;你也是糊涂，怎就做下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法子那么多，竟学个丫鬟作态。&rdo;

这是说她爬床了，杭风盈自知自己理亏，但话又说回来，让她做贱妾，娄氏心里难道不虚吗？

她还要争辩，就听娄氏道：&ldo;我长乐侯府门庭清正，若是情投意合，也就抬进来了，可你衣衫不整地从外书房出来，少不得被人瞧见，败坏了侯府规矩，实在不堪为贵。&rdo;

&ldo;你若是不愿，便不愿吧，总不能强求。&rdo;娄氏淡淡道。

板上钉钉的事，岂容她想如何便如何。

杭风盈定定看了娄氏半晌，终是狠狠咽下了这个苦头，磕了头出去了。

嬷嬷见人走了，方给娄氏续了茶：&ldo;杭姑娘会想通的。&rdo;

&ldo;也不容她任性。&rdo;娄氏揉了揉额角，叹道，&ldo;给她个妾做我是乐意的，可你瞧那小子，竟拿当初我不让他娶‐‐&rdo;这里含糊了下，娄氏继续说，&ldo;的说辞，言说这样有损他清誉，真是可笑，他之前想娶那人时怎么不怕影响清誉了去。&rdo;

嬷嬷道：&ldo;想是不喜欢罢，以奴婢看，杭姑娘跟那位也是不能比的。&rdo;

娄氏撑着头道：&ldo;也是，不过是个玩意，是贵是贱的，全看她造化，这回呀就是她造化不好。&rdo;

娄氏一句话，就定下了杭风盈的一生。

&ldo;这世上左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rdo;说完上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段家几房的恩怨，顾氏叹道，&ldo;如今宫中太平，可娘娘怀着龙子，还是小心些好。&rdo;

&ldo;母亲放心。&rdo;虞令绯轻轻眨着眼，在顾氏面前即便她是贵妃，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女儿娇态。

&ldo;可我也真未想到，那段家四房竟有胆子闹起来。&rdo;

&ldo;段四虽不成器，但对敬妃娘娘是爱护至极的，这几日闹出来的事满上京都传开了。&rdo;石悉往金盘里撂下一把瓜子皮，含笑说道。

她今日被虞令绯寻来说话，免不得提起上京的热闹事，近来最热闹的便是段家的乐子了，&ldo;段四夫人也是个鱼死网破的性儿，她这辈子没了指望，就也不让段家好过，她虽没什么本事空有脾气，却是段家人，把段家的底子往外抖落了不少呢。&rdo;

&ldo;你三婶母最近脾气变了不少，平和了些，还与我说那段四挑拨过咱们府的家事。&rdo;顾氏也道，&ldo;眼下她可是没这心思了。&rdo;

虞令绯轻摇罗扇，乌鬓上的双凤钗振翅欲飞，尽显灵气，此时她歪了歪头，钗上的水滴样儿的玉坠子便发出轻灵的声响，动听的紧。

&ldo;段家的事自不是咱们该管的。&rdo;她只说这一句，两人便懂了她意思。

段家从内部分离崩析，皇上想必是最乐见其成的了。

石悉看着虞令绯日益妩媚、无尽风流的模样，心中也是感叹，她得娘娘看重，入宫次数不少，却每次来都觉娘娘风采更盛，竟无尽头般，这满宫的光华锦绣都尽汇于景阳宫，遍地生晕。

石悉换了个话头：&ldo;近日倒还有个事儿，我的一个妯娌和长乐侯府沾亲带故，前些时候过去做客，听长乐侯府的侯夫人说起府里终于要添桩喜事了，结果她连礼都备好了，不见好事的帖子，一打听才知长乐侯府的大公子纳了个贱妾。&rdo;

&ldo;气得我那妯娌连声道长乐侯府不懂规矩，要是贵妾便罢了，一个贱妾还拿出来说道。她嘴皮子厉害，这点芝麻大的事都被她传了个遍，长乐侯府近日出门在外都避着人走呢。&rdo;

虞令绯愣了一愣。

按时日推算，这时能做许英阙妾的只有那一位。

可这次自己并未干涉长乐侯府之事，为何盈娘竟从能呛声正妻的贵妾变成了毫无未来可期的贱妾？

这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让虞令绯小小讶异了下，随即轻轻一笑带过。

说到底是别人的事了，而现在即便盈娘做了贵妾哪怕是正妻又如何，与自己也是云泥之别。

早已不必放在眼中。

此时虞令绯又咂摸出了点入了宫的好处，想起那个庇护自己的男子，眸中尽是温情。

&ldo;臣命人隐匿在叶府看守，发觉些许端倪，叶子虚与上京叶家嫡系来往很是隐秘，互通书信，未免打草惊蛇，臣潜入叶府密室，只取了部分旧信来。&rdo;

封刃言毕，将几封书信搁至太监举到面前的漆盘中，呈交给了皇上。

燕澜伸手取来，那书信说是旧信，却鲜少有翻阅痕迹，除却微微泛黄外完好如新。

燕澜抽出信笺，一双厉眼扫阅过去，果真是满纸罪行，除却各种互做遮掩、拉帮结派之事外，有一封更是提及了魏人王庭与安远将军台征的对话，两人语气熟稔，且对对方极为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