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风盈怔怔松开手,她想起来了。
那日在花厅,那些长舌妇说贵妃是琉璃,说自己是瓦片。
说自己连与贵妃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仿佛拿自己当臭虫,拿贵妃当天上神鸟。
云泥之别。
思及许英阙,她发出短促的惨笑:&ldo;除却巫山不是云?&rdo;
思及此,她连最后的希望都被踩碎了,碾入尘泥。
而踏下这一脚的,竟是远在深宫、高不可攀的当朝贵妃。
这人于从前在许英阙心中留下的一片余香,竟使他充盈到再也不让其他人走进自己心中。
实在可恨!
可自己这种身份,又有什么资格、什么力量去怨恨她呢。
连恨意都显得苍白无力。
自打这胎怀了三旬,虞令绯开始显怀。
孕吐也随之而来,之前是吃不够东西,现下是什么东西也不想吃,有一日头晕乏力得竟差点跌倒,急忙召了太医来看。
近日眼看着秋闱2就要操办起来,各地考子汇聚一堂,朝廷也很是看重首次会试,上上下下忙个不休,燕澜作为皇帝更是操不完的心,但听闻景阳宫有异还是撂了折子赶了过来。
倒是虞令绯半躺在床上还伸手轻轻推他:&ldo;皇上在这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太医,国事为重。&rdo;
燕澜反手将她白净的手指握在掌心,想起台氏作妖的那次就后怕,即使坐在养心殿又如何静得下心,只这些没必要说出来让她一道担忧,只握着她的手指凑到她秀气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ldo;朕在这陪着你。&rdo;
虞令绯被自己手指刮了下鼻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两三息后才皱了皱鼻子,娇声道:&ldo;不要你陪,皇上只会欺负我。&rdo;
她自孕后变得娇憨起来,小脾气多得很,燕澜也不恼,反而喜欢极了她亲近自己的样子,此刻也只是低笑两声道:&ldo;疼你还来不及。&rdo;
虞令绯看他两眼,又看他一眼,媚眼儿看得燕澜一阵燥热,又不敢肆意亲近她。
不等他说什么,就见自己的贵妃坐直了身子,往自己身边靠近,她双手撑在架子床上,夏天燥热,便只穿了杏色肚兜儿,套了个碧色薄纱罗的衫子,明明是极浅淡的颜色,却也能衬得她雪肤腻理。
纤细的双臂和圆润的肩头朦胧隐在纱罗下,又欲语还休地露出点颜色来,当真应了那句诗‐‐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3
眼下那大片雪色和如玉锁骨被送到自己眼下,燕澜眸色愈发黑沉,不敢去亲昵她,怕失控伤了她身子,只能死死克制。
又怕她身形不稳,伸出一只手揽在她腰后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