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看了两眼,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东西早就搬空了,一角的窗台上点着油灯,也不算亮,只能映明一小圈地方。
三个打手样的男人看她进来,急忙起了身,态度格外恭敬,“舒小姐,咱们是要回店里了吗?”
“等一下,我有事情问他们。”走到窗台上把油灯拿在手里,慢悠悠地走向了床边的黑暗角落。光亮逐渐靠近,最终能看到贴着墙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都给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口中塞着破布,见到舒薇,都是呜呜呀呀的又是磕头又是作揖,虽听不清说什么,但一脸惊恐,似在求饶。
舒薇从空荡荡的床板上拿起了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自上到下的看了几行,哼笑了两声,又蹲下身子道,“我现在有事要问你们俩,你俩好好答,我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汗毛。但要是拿下了塞在嘴里的布就乱嚷乱叫,我就把你们扔到漓江里去,听懂了吗?”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连连点头。
舒薇这才将他俩口里的破布拔了出来。
“姑奶奶,饶命,我们什么都说,千万别杀我们。”
“小薇啊,你在我们的房子里租住了多年,我们可一直很照顾你们家里人的,有时候房费拖个一天两天的,我们也都没什么话说……”
原来这两个人是这间小院的房东,今日是来收房子的,竟然给舒薇安排人捆在了这里。
舒薇一笑,“照顾我们的这话就算了吧,哪次拖欠你的房费,不都要给你指着鼻子骂半天?过去的事都不用再提了,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老实回答我。这次舒家家逢巨变,你们把事儿做绝了,铁了心就是要赶我们走,是受了谁的指使?”
中年男人脸色惨白,连连摇头,“没人指使,没人指使。真是我们自己要用这房子做事,和任何人都无关……”
舒薇冲着他勾了勾唇角,“你不说实话,咱们就没得聊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道人影,“先把他的舌头的割下来,回头直接扔漓江里喂王八吧。”
“得咧。”
黑暗中高大壮硕的身影缓缓逼近,房东吓得脸如土色,“舒小姐……舒小姐何必逼我们呢?那人很有背景,说出来你也奈何不了人家,何苦要问呢?”
“我能不能奈何,是我的事,你说不说,那就是你的事了。”舒薇冷漠地笑了笑。
眼看着人影越走越近,男人终于咬着牙道,“我说,我说……是……是管市长家里派的人。给我们两口子一千块钱,让我们抓紧赶你走。舒小姐,人家可是市长呀,我们平民百姓的得罪不起,只好答应。你就算要怪,也去怪他们,别找我们的麻烦呀。”
旁边的女人早给吓得一脸泪痕,“你怎么说出来了?回头要是给管市长知道了,非要了咱俩的命不可。”
“不说,不说就要给扔江里了,你想眼睁睁看着我喂王八?”
舒薇了然地点了点头,把手中写满字迹的白纸在他们眼前挥了挥,“这上面就是刚才你们说过的话,我都提前写好了。我知道你是认字的,看清楚了之后就按个手印,我就放你们走。”
男人吞了口唾沫,抬着头扫了几眼,越看越是惊恐,颤抖着问道,“这……这明明是你早就写好的……但你怎么知道是管市长……你早猜到了?”
舒薇一笑,“我又不是傻子,还用猜吗?”
房东夫妻二人眼下只想脱身,哪还管别的,连连点头。舒薇示意了一下,有人上来拿刀子把捆着他们的绳子割开了,男人四下看了看,“没有印泥,这要怎么按?”
“有手就行。”舒薇的话音刚落,有人拿着刀子一把抓起了男人的手,在他的手指上狠狠割了一刀,男人疼得尖叫起来。舒薇道,“这不就有了?快点按吧,一会儿血干了还要再割。”
男人咬着牙,忍痛按了个手印,只听舒薇继续说道,“我会找人盯着你们,要是出了这门就想去管家通风报信,那你们就活不成了。回头管家的人要是来问,你就说,舒家已经走干净了,不知道去哪儿了,知道吗?””
“不……不敢报信。”男人带着哭腔说道,“都依着姑娘的吩咐说。”
“那你走吧。”舒薇刚说完话,那男人就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自己的婆娘快步跑了。
有人问,“舒小姐,要安排人盯着他们吗?”
舒薇摇了摇头,“他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用人盯着都嫌浪费人手。放心吧,他不敢报信。管家的人知道他出卖了自己,能饶得了他?”轻轻笑了笑,有些疲惫地叹口气,将地上染着鲜红血印的纸张收好,“行了,回店里吧。”凑到油灯前,噗地吹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