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咯!”白月漪一声欢呼,率先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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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治这时候也准备告辞,和他同桌的人难免又挽留了一阵。左治意志坚决,微笑着站起了身。他自小在漕帮长大,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年纪虽然不大,但绝对称得上阅历成熟。这些人虚情假意的面子功夫,他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因此客客气气地说了声再见,起身就走,头都懒得回。
慕容恒也看到了他,起身相迎,“左老弟,你这就要走了?不再多留一会儿了吗?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多说几句话呢。”
左治冲他一笑,“大哥你一句话,我随叫随到,何必在这种吵吵闹闹的场合说话呢?人多口杂,隔墙有耳,说什么也都不方便呢。”
慕容恒了解地点了点头,“老弟的话不错,你本来也喜欢安静,今天能捧场过来,就给足了老哥面子了。”
左治笑容不减,“大哥给我面子,我自然也要顾全大哥的身份了。”
两个人正说着,宋再山已经扯着宋学智的手臂赶了过来,“哎哟,左先生,您也要走了?”
左治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啊,我今天累了一天,想早点回去歇着了。”
“是吗?”宋再山显得尤为可惜,“我刚刚还想说要请你喝杯酒,介绍你和我儿子认识一下呢。你们都是年轻人,想必很有话题。”左治身份特殊,从前的漕帮就已经是江城海上运输的王者,如今设立了新的公司,更是了不起的人物,因此他一直想要极力打好关系。他原本以为这种场合左治是绝不会来的,因此也没算计得太周到。后来左治来了,他提醒宋学智要好好表现,就等着机会过去说几乎亲近话。没想到左治人虽来了,但整晚上又是弹琴又是跳舞,没给他任何亲近的机会,这会儿就要走了,口气倒是真的十分惋惜。
“机会不有得是?”左治拍了拍宋学智的肩膀,“宋公子家学渊源,又在政府做事,将来肯定是要有一份成就的,这样的人才,我也想结交一番呢。回头宋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约个时间,大家好好聊聊。”
宋再山一听,这才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好。他有什么可忙的?真正忙的还是左先生你呀!什么时候有空,通知我们一声就是了!”轻轻用肩膀顶了下傻傻站在一边的宋学智,宋学智这才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是,您才是真正忙的人。”
他这副样子落到宋再山的眼里,几乎要将他气出血来,但碍于还在人前,也不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道,“左先生,我送您出门。”
左治点了点头,又对慕容恒道,“大哥,我告辞了。”
“嗯,慢走。”慕容恒冲他笑了笑,看着宋家父子护送着他出了大门。
慕容恒冷冷一笑,眼睛的寒光落在了宋再山点头哈腰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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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再山一直将左治送到门口,亲自为他打开车门,看着他稳稳坐了进来,“左先生,您一路顺风,我就不再远送了。”
左治一脸的客气,“不敢劳您再送,会场里准还有您要忙的,您做正事要紧。今晚上多谢款待,还劳您亲自开门,左某不胜荣幸,将来若是有能为宋副会长出力的地方,您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宋再山闻声,真是高兴的眉毛都要抖起来了,“有您这句话,别说为您开车门,要我背着您走,我也是愿意的。”
左治微微一笑,“宋副会长客气,告辞了。”
宋再山将车门看好,再三道谢,一直看着他的车子走远了,这才意味深远地叹了口气,他微微出了会儿神,一转头正好看到宋学智站在大门口,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狠狠瞪了宋学智一眼,走过去低声教训道,“你的嘴巴难道是个摆设吗?话也不会说一句?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给你浪费了。”
宋学智对视了他一眼,“咱们本本分分做事,自然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用不着卑躬屈膝的巴结谁。”
“放屁!”宋再山抬脚就要踢,想了想场合不同,唯恐给人看到,这才硬生生忍了下来,跺脚道,“我看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往前看你读书认真,以为真是个学以致用的好孩子,如今看来,完全就是个书呆子,脑筋都不会转的废物。指着你埋头苦干功成名就,怕是中国都解放了。”
宋学智见他发火,没有再顶嘴,但表情却是十分不屑的。
宋再山见他顽固不化,咬了咬牙,“这功夫我没时间搭理你,等回了家我再收拾你。”正好从大门走出来两个人影,宋再山抬头一看,急忙迎了上去,“李老板,孙老板,你们也要走了吗?”
宋学智看着他的模样,无奈至极地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盯着皓月当空的好天气,一愁莫展。
今夜也并非一无所获,毕竟,他还遇到了一个人,像是一颗石子,轻轻敲在了心口上,从此泛起了涟漪,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