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提前告辞后,晚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饭桌上虽有顾随偶尔与白洛彬交谈几句,但老爷子与大姑姑明显都是藏了心事的。白月岚食不知味的挺到了晚饭结束,立刻起身告辞,老爷子点了点头,“月岚,你真是长大了,明理懂事,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要过来,我很欣慰。”
白月岚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怕蓉萱妹妹到这里,没个姐妹在跟前儿不自在,倒没想别的。”
老爷子嗯了一声,“你回去吧,早点儿歇着。”
“是。”白月岚出了屋子,如获大赦地呼了两口气,服侍她的丫鬟瑞珠早就伸着脖子等在一旁了,这会儿急忙拿着大衣迎了上来,“姑娘,夜里风寒,你披上衣服,可别着了凉。”
白月岚笑了两声,漆黑的眼珠在灯火下飞快转了转,“凉?你不知我这心里烧得有多厉害,走!赶紧走,这里太古怪,我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许是心急,下楼梯时一个台阶迈空,险些栽倒。幸好瑞珠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小姐别慌,没扭伤脚吧?”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又亲眼见到白蓉萱提前离席,还以为是两句话不对,两人在饭桌上又闹了不愉快。
白月岚脸色苍白地看了她一眼,猜出了她的想法,淡淡摇了摇头,“不是你想得那样,咱们走,我路上和你说。”偏脚上还没半点儿力气,只能靠在瑞珠的身上,由她扶着走了。
一路上灯火忽明忽暗,瑞珠紧张地看着她,“小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了我的话,老老实实待在咱们园子里多好,何苦巴巴的赶过来给自己找不自在?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叫大夫来瞧瞧?”
“不必。”白月岚干脆地摇了摇头,“瑞珠,你不知道,今儿我幸亏没听你的话,否则才真要不自在呢。临出门时,你猜老爷子和我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我长大了,明白事理了,知道这样的场合应该过来。”白月岚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了两声,“这是什么意思?”
瑞珠皱了皱眉,十分不解,“奴才蠢笨,猜不出这话里的深意。”
“不是你蠢笨,是这话里的意思太深奥了。何止是你,我也不明白。”白月岚忽然停下步子,轻轻叹了口气,“猜不出不要紧,但你想想,今儿为什么是二哥把他们接回来的?从前这种事,求他都未必会去,今儿怎么就自告奋勇的去了?”
瑞珠更是疑惑,一脸的不解,倒不敢随便开口了。
白月岚冷笑了两声,“他可是咱们白家出了名的滑泥鳅,向来不做没好处的事儿,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也知道这里面肯定哪里不对劲儿。总之……”她皱了皱眉秀气的眉头,脸色显得十分沉重,“白蓉萱在老爷子那里已经今非昔比了,我琢磨着这里面的事儿十有**与她有关,只是还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儿罢了。”
瑞珠道,“是不是老太爷心疼她年纪轻轻就没了母亲庇护?所以对她格外爱怜?”
“若是那样,反倒好了。”白月岚的脸色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沉,“我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