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独孤占的名声却再次受到影响,以前还有人为他说话,但这次却只剩下谩骂的了,尽管那些人都是被亲人所卖,但他却要用那些人炼药,亲手杀掉那些人,可见其也是个冷血残忍之人,谁也不会对一个视人们如草菅的人有好感,尽管那些人民是他合法得来的。
这件事不管是对于青华宗还是独孤占都是元气大伤,青华宗一个数百年的大门派一夜之间只剩下不足五十人,表面上独孤占虽然获得了胜利,但也受了重伤,从那之后青华宗一直闭门谢客,独孤占也闭关修炼,这一关就是十年,直到一个月前才出关,青华宗的大门也重新打开。
这件事不仅对独孤占的名声有影响,朝廷官府没有处置青华宗以及独孤占也颇受百姓微词,如果墨千瑞去找独孤占帮忙,岂不是代表朝廷接受了独孤占的做法?百姓们会怎么想?
“三哥,此时关系重大,不是寻常的寻医看诊那么简单,他的身份和我们的身份注定不能接触……”而且谁知道独孤占会提出什么要求呢,不过按照独孤占过往的传闻,绝对不会是好的要求,而且经过十年前那场巨变之后,说不定他的心理更加扭曲了,提出的要求可能比以前的那些更甚之。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三嫂出事,我还想继续吃三嫂做的菜呢,可是凡事要分轻重缓急,纵然我最大的乐趣是吃,但我也没忘记我的身份,我知道在大事面前我该如何抉择,有些事别人可以做,但我们顶着这样的身份却不可为之。”墨子涵不放弃的劝说。
“小瑞,你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小涵都能明白的道理,想必你也能明白。”墨羽看向床上的安颜,眉头微微蹙起,向来淡漠的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他就敛下眉遮住多余的心绪。
墨千瑞始终没有表态,只是握着安颜的手坐在床边,留个众人一个萧条的背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会不会真的为了安颜不顾一切,大家只能苦口婆心的不停劝说。
“瑞,以王妃的脾性,如果她知道,想必也不愿意让你为了她去求那种人的人。”欧阳铭轩憋了半天终于也忍不住出声劝阻。
墨千瑞终于有反应了,侧首看向欧阳铭轩,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冷的问道:“如果换做你妹妹,你会如何做?”
欧阳铭轩心中一哽,身体微微颤了颤,伸手摸向胸口的位置,眼里闪过一丝伤痛,那晚的事再次跳入脑海中,当时欧阳雪儿的反应让他至今无法释怀,事后欧阳雪儿去找过他几次,但他都避而不见,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自己即将死亡时露出兴奋之色的妹妹,墨千瑞这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刺入他心里。
如果没有那晚的事的话,或许他会不顾一切都要救自己那个唯一的亲人,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安颜捅了他一刀他并不怨恨,反而有些感激她让自己看清了一个现实,他的妹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思单纯善良只会依靠他的妹妹了,如今她已经变得连他都不认识了。
“你还有心情喝茶。”墨子涵见说不动墨千瑞,心中气恼,又把怒火对准提出这个馊主意的容绝,再次伸手打掉他手上的茶杯,“都是你嘴多,比长舌妇还长舌妇。”
容绝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失笑的摇了摇头,挑眉看向一脸怒气的墨子涵,淡笑道:“我不是看你们着急才提点你们一下嘛,小王爷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体可是有人会心疼的。”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这么说想骗我三哥去找那独孤占。”虽然容绝只是给个建议而已,但墨子涵却觉得他绝对是故意的,看出三哥对三嫂十分在意才这么说的,他就喜欢看别人活得水深火热,然后他就在一边隔岸观火。
容绝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又重新拿了一个茶杯斟茶,看着杯中涌动的茶水,温和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思,缓声说道:“反正你们迟早要和他接触的,即使不用去求他治病。”
“什么意思?”墨子涵不解的问道,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找独孤占?除非去剿灭他还差不多,但目前独孤占虽然名声不好,但并没有犯什么灭顶之罪。
“你们要找的东西在独孤占手上。”容绝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东西?”墨子涵脸色一变,他们并没有告诉容绝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找东西,容绝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似乎他还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东西,还有那东西怎么会在独孤占手上?
容绝轻笑一声,一脸从容的说道:“你们虽然每年都会来双运城,但从来没在这个时候来过,尤其是现在临近太后寿辰之时,而且……几天前我得到消息,独孤占出关后接了三个病患,你们猜他对那三个人提了什么条件?”
“我们怎么知道,有话快说,别在这故弄玄虚。”墨子涵不耐烦的说道,平时他性子断然不会如此焦躁,但现在安颜的事还没决绝,又加上独孤占的事,脾气一时之间有些大了。
容绝没有过多的卖关子,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笑了笑道:“南疆国,北威国,黎国的玉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要找的也是传国玉玺吧?不知道独孤占收集那么多玉玺做什么,难道闭关十年兴趣该了?爱上收藏了?”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玉玺丢失之事一直保密着,现在容绝却知道了,那还有什么人知道?若是传出去……必定会使人心恐慌。
玉玺是王位的象征,古来有人言得玉玺者乃是天命所归,若是丢失,便会认为气数已尽被天所弃,到时候说不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浪,或许还有有人伺机以在位者不得天心拥兵造反呢。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四国的玉玺都丢了,如此针对性的争论也会小很多,但现在不是想分散争论走向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把玉玺找回来,若是能把其它三国的玉玺一起拿到手就更好了……
“你是听谁说的?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墨子涵沉声问道,总之无论如何玉玺丢失之事能瞒着还是瞒着的好,传出去对皇家的声誉总归不好。
“很不巧,前面那三个去找独孤占治病的人都和我有仇,他们从青华宗出来后被我请到家里做客了,然后……用七十二刑罚招待了他们,这些也是不小心从他们口中问出来的,现在除了我和你们知道以外就只有独孤占知道了,如果独孤占没有告诉别人的话。”
容绝面带微笑说得云淡风轻,但大家都听得心里发毛,他们敢肯定容绝肯定是故意等他们治好病之后才抓他们的,甚至他们生病都是容绝所为,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合,三个病者都是他的仇家?那些人惹到容绝简直是造了八辈子的孽。
不过即使知道玉玺在独孤占手中他们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心情更加凝重了,独孤占武功高强,当年以一人之力抵挡两千余人,其实力不容小觑,凭他们几人之力不太可能拿得下他,但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举兵缉拿,一旦事情闹大了玉玺丢失之事很可能被传出去。
所有人都满脸凝重,只有容绝一直一脸悠闲的在一边品茶,墨子涵看得很不爽,冷声说道:“容绝,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很欠揍?”以前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一直面带微笑很平易近人,但等熟了之后他就怎么看怎么欠揍,尤其是被他笑着阴了几次之后。
“说过。”容绝毫不吝啬的对墨子涵绽放一个更欠揍的微笑,“加上这次总共说了三十七次。”
“你无不无聊,这种事也记得这么清楚。”墨子涵嘴角抽了抽,他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的揍这个人一顿,奈何技不如人,以往的经历告诉他冲动的结果总是自己吃亏,所以尽管手很痒也生生忍住了。
容绝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没有继续理会墨子涵,脸上虽然还挂着欠揍的笑,但语气却认真了许多:“其实千瑞也不是不能去,到时候引导一下舆论导向就好了,如果能找几个名声好影响大的人说几句话就完全没问题了,如此还能接近独孤占谈谈玉玺之事,当然,前提是不能答应损害他人利益之事,否则再怎么引导也无济于事,损害自己尽管答应就是了。”只要不死就好。
“不能换个身份去吗?”欧阳铭轩皱眉问道,既然墨千瑞的身份不宜接触独孤占,那换个假名假身份去找他就是了,何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独孤占活了两百岁,精明得很,如果被他发现只会惹恼他,后果会很麻烦。”容绝不占成的摇头,独孤占帮人看病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隐瞒身份,若是隐瞒身份被其发现,那么下一个看诊的人的要求就是去杀了那个骗他的人以及亲人,曾经就有过不少这样的例子。
墨千瑞特征那么明显,名气那么大,相瞒也瞒不住,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况且独孤占还是个老不死的,短期内发现不了,或许等几十年之后想起来就去报复子孙后代也说不定。
众人陷入沉默中,过了许久,墨千瑞转头看向容绝,沉声问道:“你说,本王要怎么做?”
临近午时的阳光最是炽烈,然而在这秋季十分却不显炎热,阳光伴随着秋风吹过,像一双柔软温和的手抚摸过脸颊,温暖却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