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雄佯装害怕地说道,“哎哟,学姐,你其实每一年都要被劝一次放弃。不过今年很频繁,算是第二次了吧。”
在快要抵达看守所的行人道上,芥子和灰原雄大眼瞪小眼。
“每一年?还第二次?!”
“嗯啊,我抽屉里还放着你去年用过的纸袋呢。”
噫,好恶心。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二十九岁的芥子居然每年都要受气?
“都是山崎宽太找的茬?”如果是,她真的要去揍人了。每一年都弄这一出,里面不知道得有多少冤假错案啊。
“不不不,山崎大法官是今年才胜任的。往年都是不同的法官,或者法务部那边的人。”
芥子稍微冷静一点了。
“我要是每记错的话,今年是三月初,也就是学姐你请假前的周二,法务部那边的人跑来给你施压,劝你放弃,不过那个时候你破天荒的没有恐慌症发作。只是状态稍微有气无力了一点。”
三月份。芥子想到了自己的事故,某种阴谋论在她脑子里发酵。她的意外不会是人为的吧?这帮人难不成已经坏到骨子里了?
为了让她就范,不惜使用出下三滥的杀招。比如卸了她的刹车,或者专门雇一个大货车司机把她撞下山?
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又在芥子脑海里飞窜:翻滚的视角,停留在拨通界面上夏油杰的电话,还有震碎的车玻璃。
她俨然是从山上翻下去的,和她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车一起,从某个很高的地方像滚雪球一样滚了好多圈,然后直直的坠入很深的一个地方。
一种浸透到骨子里的恐惧让芥子在大马路上又看到了“水”。
“学姐!呼吸!!”
芥子如梦初醒般赶紧拿起了纸袋,深吸了好几口,眼前的水才缓缓退散。
“你刚刚是想起什么了?过去吗?你有想起去年用的纸袋的颜色吗?”
“很遗憾。”芥子把纸袋子恋恋不舍的塞回了公文包里,“什么都没记起来。”
他们大步走进了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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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他们进去的还是同一个,走的依然是同一条走廊,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芥子和灰原雄是在会见室的门口翻看的卷宗。
“被告在4月28日涉嫌挪用公司公款2000万日元,4月29日,也就是前天,原告带领警方在公司内拘捕被告。”灰原雄翻了一页接着说,“拘捕同日,警方在被告家中,发现了2000万日元。而在公款被盗当天的监控里,也只有被告一人靠近过保险箱。”
一起挪用资金案,目前听起来无论是罪证还是原告控诉,都找不出太大的漏洞。
“被告资料在哪?”芥子问。
灰原雄从背包里又抽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芥子。案件分发突然,再加上事情频出,他们一直没机会仔细看被告资料和卷宗。
芥子翻开第一页瞄了眼被告的照片以及个人资料,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复翻了好几遍,在确认无误后,芥子把文件合上,神情凝重的对灰原雄说,
“一会你先不要进去?”
“怎么了学姐?是被告有人群恐惧症吗?”
“不是。”芥子眉毛都要扭在一起了,“我是怕他见了你会崩溃。”
毕竟被告那一栏写的名字可是,七海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