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送饭进来,他像往常一样端过自己的一份坐在窗前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朝窗外看。
安筱然拿着刀叉优雅地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淡淡地说:“今天你的心思很不定。”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透视功能了?”裴泽骞一惊,急忙收回视线,嘲讽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有透视功能。我只不过太爱你了,所以很熟悉你身上的气味,更熟悉你的呼吸。你现在的呼吸频率比平常快了太多,所以我想你可能在等待着些什么。”安筱然从容不迫地说。
“别跟我提那个字眼,你不觉得恶心,却坏了我的食欲。”裴泽骞将手中的盘子随手扔在了一旁,只觉得索然无味。
“你可以不理睬我,却无法否认我们的过去,更无法否认我对你的爱情。裴泽骞,死心吧!这辈子,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们都将一辈子这样死气沉沉地互相恨着活下去。”安筱然平静地说。
“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不过用不着你提醒我。我想我们之间最好还是以缄默为主。”裴泽骞腾地站了起来,快步向门口走去。
“天黑路滑,还下着雨,记得撑把伞,带个手电筒吧,别一不小心伤成了重伤。”安筱然的声音在他身后冷冰冰地响起,仿佛一条毒蛇正吐着长信在他光祼的后背上蜿蜒爬行,留下森冷的寒气一片。
裴泽骞皱眉,用力摔上门,快步走下了楼。
这段日子以来,那些保镖看他和安筱然之间不再有争执,所以也不再像初来时一般守在门口了。
如果不去刻意地去想像的话,裴泽骞觉得自己住在这里就如住在无人之地。
他并没有立即去小树林,而是慢慢地走了好几个大圈之后,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这才匆匆地走入了树林里。
“你来了?”早就撑着伞等候在那的丝塔茜一看到他立即快步向他小跑着过来了,看到他被细雨打湿的衣裳和头发,急忙将伞撑在了他的头上,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也不撑把伞?看全身都湿了呢!”
说着就掏出手帕举手想替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但是裴泽骞及时地挡住了,伸手接了过来,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丝塔茜的眼睛闪过一抹失落,苦笑道:“你现在很怕女人碰你吧?我真的很羡慕尹霜,她竟然可以得到你如此纯粹的爱。”
“她给我的也是如此纯粹。”裴泽骞淡笑。
丝塔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收敛了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裴泽骞,正色说道:“这里面有两支枪,还有解你身上药性的药丸。你把它们都藏好。半个小时后,我就开车出发了。现在,我先走了。”
裴泽骞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急忙点头,目送她远走之后,立即打开袋子,从里面找到药丸然后吞进了嘴里。
闭上眼睛,他静静地等候着。
当感觉力量一点一点地回到身体时,他长吁一口气,从树林的另一头走了出去,避开了他住的那幢楼,就这样悄无声息而又迅速地朝丝塔茜所住的那幢楼奔去。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小洋楼前的一棵梧桐树下,远远地便看到了那辆黄色的小车便停在楼宇前。
他心中大喜,正欲加快速度奔过去,却突然看到两个保镖骑着高头大马从远方奔来。
裴泽骞立即闪身躲到了粗大的树干后,静静等待那两个保镖离开之后,便迅速地上前冲到小车的一旁,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然后轻轻地躺了下去。
静静地躺在车里等了一刻钟左右,盛装打扮的丝塔茜上了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低声问道:“你力气恢复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裴泽骞应道。
“那就好。我们这就出发了。如果他们并不检查我的车子最好,若是他们要检查,你就立即拿出枪来对着我的后脑勺,不能有一点犹豫,更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情,能不能成功就看我们演得真不真了。”丝塔茜很有些兴奋地说。
裴泽骞笑了,“我觉得我能行。你能,你能做作惊惶无助的样子么?”
“嘿嘿。当然。我可是学校戏剧社的重要成员之一呢!”丝塔茜得意洋洋地说。
“那么,预祝今天的演出成功!”裴泽骞伸出手。
丝塔茜没有回头,却反过手与他的手掌重重地击了一下,一踩油门,就开着车朝前方飙了出去。
“你这次出去之后,会记得我吗?”丝塔茜轻轻地问。
“当然!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对我的逃亡抱有任何希望。”裴泽骞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