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大道露出道道树影,林木开始繁杂,风吹起树影蔢桫,夜色在林木映衬下开始变得愈加迷人。
夏侯渊纵马飞奔,两员副将紧紧相随,身后只剩下两、三千骑兵和数百步卒相随。
“夏侯将军,过了此处前方百余里处便是濮阳城,牛金在此驻守,应能防御吕军攻击。”罗勇在身后大声道。
“为防吕军追兵,众军兵不许歇息,前方便是濮阳城!”一将在旁边高声呼道。
此时的夏侯渊已经心如死灰,只牢牢记得曹操那满怀期待的脸,那双深沉的眼睛仿佛可以看到人的心底里面去,如若丞相得知邺城已失,我便……夏侯渊不敢再想下去,他觉得自己真该死去。
正胡思乱想间便听得一声断喝:“夏侯渊,老子在此等你多时!快快下马受擒,哈哈哈哈!”话语粗狂之极,火光之中只见一将纵马而出立于大道中央,手中打横平举着一把长刀,却恰似山贼劫道。
那将面色黝黑,勾挺的鼻子下面有一张阔嘴,眼神炯炯死死盯着夏侯渊,如同盯紧一只猎物,此人正是孙观,凤雏定下的最后一道伏击任务便由孙观来完成。
黑呼呼的人头在孙观身后排成队列,黑暗中却是不知有多少人,全部一声不吭,衣甲皆不尽相同,有些兵卒甚至连头盔都没有,但手上的兵器却是精良。
“冲过去!”夏侯渊大刀一挥,便一马当先直冲过去,此时的夏侯渊已是气急败坏,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死战。身后众曹兵感到无路可逃,正所谓赶狗入穷巷,人人皆举起刀枪奋勇冲前,势必冲出这道樊笼。
横刀立马于道中的孙观见到夏侯渊率众军兵从远处直冲而前,一百五十米、一百米,战马嘶风,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夏侯渊手中大刀高高扬起,他第一个要劈的人便是立马于道中的孙观,誓要将他劈成两截。
双方相距还有八十米时孙观的左手动了,于马上缓缓抬起。
孙观所率之兵依然肃立,面对疾驰而来的曹军,毫无反应,一个个似是木头人。
夜风吹动众人静立的衣衫,夏侯渊心内只得两个字:找死!
战马嘶风而至,双方相距五十米时,孙观方将手举至最高,前排众士兵皆伸出长枪向前挺起。
大手一挥。
孙观终于作出了最后的命令。
火光突然从两边密林中现起,无数弓箭手于路边突起身子。
“杀呀!”
“夏侯渊,你跑不掉啦!”
“什么狗屁夏侯渊,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射死他,好马留给老子!”
“众兄弟,射准点!”
“不妙!”夏侯渊心内大叫一声,他经无数战阵,心知此时便是敌人强弓呲伏之时最是危险,急将战马用力一勒,身后罗勇等两员副将也同时勒马,只是身后的众骑却是不知深浅,尽皆纵马而前。
“咻咻咻……”弓弦声不断从道路两边响起,有的更是来自于树上,居高临下直射曹军骑兵。
十数米宽的道路登时成为了孙观军弓箭手的射击范围,而曹军的骑兵皆是战靶。
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曹军齐声狂呼:“哗!”
“啊!”
“两边皆是弓箭!”
“冲呀!”
冲在最前的骑兵高声狂呼,却被几支弩箭穿过前胸,狂叫一声,一头便栽倒于狂奔的马下,被后面的战马践踏而死。
“冲呀!”被弓箭射得无处躲藏的曹军骑兵鼓起勇气便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