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款工艺精美,造型奢华的镶金嵌宝“万邦来朝”金自鸣钟送到长安的时候,登时引起了长安城内众豪富的追捧。
圣人见状更是大喜,在收到这款金自鸣钟的第一时间,便将此物送给闲居在后宫的老圣人把玩。同时朝廷意欲在西海沿子设立市舶司之事也提上了廷议。圣人亲自下旨,准备在来年开春后便命官员赶赴西海设立市舶司。
为了表彰柳湘莲的功勋,圣人又下旨封原西海水师统兵元帅柳湘莲升任西海节度使。
柳湘莲年及弱冠便身居二品高位,满朝文武皆眼红羡慕。却也不得不承认,意柳湘莲如今的功勋政绩,担当西海节度使还真是当然不让。
且不提长安城内文武百官如何作想,因着尤三姐儿身子更重,不好折腾,柳湘莲也是头一年上任西海节度使,圣人亲自下旨叫柳湘莲镇守西海沿子,不必上京续职。
于是夫妻二人便在西海沿子过了一个新年。
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西海沿子众文官武将以及柳湘莲交好的人家儿也需要礼尚往来。又因着尤三姐儿身子沉重不好登门拜访,再加上如今柳湘莲又是位高权重,于是西海沿子众官宦豪族皆趁着年节之时登门拜访,自从大年初三一直到正月二十几,天天都有人来,忙忙乱乱的倒也不觉得冷清。
年事过后,柳湘莲的公务却是越发的忙了。要操心西海沿子各项作坊的运营状况,甚至是与户部的合作事宜,还要操心新年后即将设立的市舶司等事宜,还有柳湘莲最看重的打造坚船利炮以及各种火器的事情,以及西海水师巡查海防,操练兵将的事宜……林林总总百业待兴,有时候忙的柳湘莲家来时都已经是后半夜两三更了。
尤三姐儿整日在家安胎养身,见不得柳湘莲如此辛苦,索性便学起了药膳之道,准备替柳湘莲好生滋补一番。
日子就这么流水似的,转眼又进了七月份。
尤三姐儿发动了。
彼时尤三姐儿正与柳湘莲用早膳,将将吃了两口粥。肚子突然疼起来。
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尤三姐儿瞬间溢出了浑身的冷汗。整个人也承受不住的往下坠。柳湘莲登时慌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强上前一步,打横抱起尤三姐儿进了早就准备妥当的产房。
自己却被四个稳婆推了出去。
柳湘莲慌的手足无措。听着产房内传出来的阵阵惨叫声,柳湘莲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窗下门前团团乱转。到后来索性不忍了,站在窗下大声喊道:“三妹莫怕,我就在外面。我在外面陪着你……”
产房内的接生婆子和送热水的丫鬟们听了,都忍不住笑。
唯有尤三姐儿疼的浑身直抽,脑子浑浑噩噩的,本能地听着稳婆的话湿着劲儿。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满屋里一阵欢呼声,稳婆大声的报喜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是一位健康伶俐的小公子……”
尤三姐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眼前一黑,就觉着浑身的力气都如潮水一般不知退到了哪里,整个人好似咸鱼般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连喘气都费劲儿。
守在外面的柳湘莲却是欣喜若狂,忙拦着从产房里出来的嬷嬷问道:“三妹怎么样?哥儿怎么样?”
嬷嬷满面堆笑的说道:“老爷放心罢。母子均安。”
柳湘莲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我能进去了罢?”
“这可使不得。”嬷嬷慌忙拦住,开口说道:“刚生了哥儿,房内腌臜的很。得收拾妥当了才行。”
柳湘莲木然点了点头,想了想,隔着窗子喊道:“三妹你好生歇息,我先出去挂弓箭。一会子再来陪你。”
说罢,又拽着廊下的丫鬟婆子们好生嘱咐了一通,又命厨房传膳,喋喋不休了好一会子,方才带着小子们出去挂弓箭。
同时也打发了家下人等到各处报喜。
等到柳湘莲再次回来的时候,尤三姐儿正守着哥儿躺在床上。
小小的哥儿被一张大红色的襁褓裹着,红彤彤地,正安然睡着。尤三姐儿枕着胳膊躺在哥儿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拍着襁褓。
柳湘莲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握着尤三姐儿的手悄声说道:“劳累你了。”
尤三姐儿微微一笑,轻声回道:“说什么呢。”
柳湘莲又道:“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往长安城送信儿了。”
尤三姐儿点了点头,又笑问道:“你想好了给哥儿取什么名字没有?”
自打尤三姐儿怀了身孕,柳湘莲每日必翻一回书,说是要给哥儿取个最好的名字。只可惜转眼过了几个月,柳湘莲却还没有定下名字。到如今孩子都生了。也不知道柳湘莲有没有个章程。
柳湘莲闻言,便笑道:“想好了。《楚辞》中曾有诗云怀瑾握瑜,咱们家的哥儿就叫怀瑾,小名儿瑾哥儿。你觉着怎么样?”
“瑾哥儿,瑾哥儿……”尤三姐儿念叨了几遍,不觉笑道:“我觉着很好。”
寓意也好,叫着也好听。
就在尤三姐儿生了瑾哥儿的第三天,陈氏便风尘仆仆的从长安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