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妇人见有黑羽帮的人护着,百姓们一时半会儿不能拿安千易怎么样,心中不免着急,事情拖的时间长了,百姓们冷静下来,可就不妙了。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安千易他们为了去查看失火的情况,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和一些残汤剩水。
老妇人眼珠一转,立刻高声喊了起来,“你们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女人只给我们每人每天三两粮食,可她自己呢?大米饭吃着,蔬菜,鸡肉一样不少,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
“是啊,你看看这一地的鸡骨头。”
“这鸡肉和辣椒的香味还没有散呢,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凭什么天天喝粥啊,三两粮食,不过是粥比之前熬得稠了一点而已。”
“就是,她凭什么躲在这里啊,她在观里,小院住着,厚棉被盖着,饿不着冻不着的,我们为什么要几个人挤在一个窝棚里啊?”
“这太不公平了,打死她,打死她。”
百姓们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燃,白米饭,鸡,蔬菜这些字眼刺激着他们,他们已经忘了思考,只觉得血往上涌,这段时间以来,所遭受的委屈也往上涌,纷纷举起拳头,不顾一切的朝安千易冲过来。
老妇人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她像周围愤怒的人们一样,举起拳头,冲着安千易打过去,在半途紧握着的手指却变成利爪,直直对着安千易的咽喉插过去。
安千易的目光一刻也没放松盯着老妇人,当老妇人的手冲她伸过来的时候,早已察觉到了,她当机立断,猛地出手握住老妇人的手腕,顺势用尽全身力气一拧。
“啊~~~”老妇人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但她反应也够快的,立刻叫道:“杀人了,杀人了,这个女人见我们识破她的勾当,出手杀人了!”
愤怒的百姓已经失去理智,老妇人的话语,和明眼就能看出折掉的手腕再一次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冷心和黑羽帮的人已经鼻青脸肿,就连五掌柜和黄毛也摇摇欲坠,眼看就抵挡不住百姓们了。
默三来得晚,根本无法挤到安千易的附近,众人的情形他早看在眼里,他咬牙切齿的拔出腰间的剑,只等安千易一声令下,或者一个暗示,他立刻杀出一条血路,救他们出来。
“住手!”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张道长在人群外高喝一声。
东明观的观主早就不理世事,百姓们是张道长做主留下来的,所以他在百姓们心中的威望是很高的。
外面的百姓们见张道长来了,又听见他的呵斥声,自动的让开一条道路。
“大家,住手,张道长来了,他会为我们做主的。”
“大家让让,让张道长进去。”
百姓们纷纷出言,让周围的人都住了手。
张道长从人群中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杨子杰一行人。
看着冷心等人凄惨的模样,张道长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现在要做的是平息这些百姓的怒火。
“你们不去找真正放火的人,在这干什么?”张道长背着手,一脸的严肃,对着百姓们问道。
“就是她,放火的人就是她。”无数只手一起指向安千易。
“一派胡言!”张道长气得满脸通红,“前两天,你们看见一车车粮食的感激涕零都忘了?今天早上,你们捧着肉粥的时候还说,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才过了几个时辰,她就变成火烧粮食的罪人了?她千辛万苦运粮到北地,就是为了放一把火烧掉了吗?”
“对啊,运粮,再烧粮,谁会这样做?脑子有病吗?”
百姓对张道长还是很信服的,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立刻对指责安千易的事情,提出质疑。
“怎么不可能?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就是,这些有钱人的心思谁弄得明白,以前我们县的江老爷,施粥赠药,谁不说他是好人,可是前段时间还不是和县衙的人一起,封了县城里的所有水井,要收什么喝水费,天啊,一桶水二十个大钱,还要不要人活了,有人去讲理,还被活活的打死了,这还有天理没有,我说啊,这些有钱人人每一个好东西。”
但是也有百姓不是三言两语的劝导,就能放下心中的愤怒的。
张道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怒,“你们只看见她送粮食,没人问问,这些粮食是怎么运到这里的,
光是进集明府的城门就交了一万两过路费,一万两啊,不是为了救大家的命,不想让大家饿死在这,谁银子多了烧的,花这种冤枉钱?
还有京城到北地,有多远你们知道吗?一千两百里地,这大冬天,谁不想在家里暖暖和和的,出来受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