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抹笑意眼看就要形成的时候,突然,似乎有什麽黑暗的色泽在男子眼中翻涌而上,瞬时淹没了那抹醉人的鲜红。
男子的眼中突地划过一抹破碎的沈痛,然後瞬时就暗淡了下去,又恢复成了深不见底的暗沈,而那隐约的笑意,也立刻被扼杀了下去,在未成型的时候,就消失在了男子抿紧的唇畔。
倏地伸手一抓,将手中那枚鲜红的戒指重新握紧在手心。
男子蹙紧眉,闭上眼,像在努力克制体内翻涌的什麽剧烈的感情,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痛苦之色。
捏著戒指的手,渐渐紧得骨节发白。突然,男子闷哼了声,然後倏地收手,将握紧成拳的手,重重地垂下,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眼睫抽搐般地不停地颤动,像是在承受什麽巨大的痛苦般,男子呼吸急促地喘著气,胸口不停地起伏,而那握著戒指的手,却是贴得越来越紧。
突然,男子睁大了双眼,重重地抽了一口气。接著,像是散尽了所有力气般地,男子缓缓地吐出那口气,然後无力地软倒在躺椅上。
感受著手心那已经深深陷入皮肉的圆环带来的一阵压迫的疼痛,男子却像是未觉一般,依旧紧紧地攥著拳,连同那枚戒指一起,放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感受著从那里传来的一下下急促而沈闷的搏动。
继续仰著头,男子睁著眼,无神地看著上方,唇里喃喃出声,
&ldo;刘欣……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rdo;
这样的状态有多少天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次和男人争吵又复合之後,男人便开始努力想让他接受那个叫小翠的女人。
男人似乎是认定了,他对他的占有欲,和对那个女人的莫名敌意,只是因为自小缺乏亲情而导致的恋兄情节。於是,便积极想要改正他错误的观点,想让他习惯那个女人的存在,认识到那个女人的好,进而可以接受她,接受他们在一起。
而他自然是对此强烈的反对,每次都不遗余力地破坏著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机会。
可渐渐地,他越来越接受不了男人对女人的好,受不了男人在面对那个女人时,温柔高兴的表情,那近乎幸福的表情,从来都只该是他专属的,他不能接受,男人又把它给了别人。
於是,他任性地不准男人见她,甚至在床上也恶劣地挑逗著男人,引诱他说出不再见别人的话。
可男人永远把这当作他的戏言,永远是无奈而宠溺的笑容,像是把他当作正在叛逆的孩童。
而面对这样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状态,和男人与那个女人越来越好的关系,他感到越发消沈,心里的不安感日益浓厚。
然後,便开始了持续不断的梦靥。
失去男人的两年里,他也曾梦魇过。只是那个时候的梦里,永远都是和男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时的场景,就是因为太过美好,所以梦醒之後,才会变得越发空虚,越发思念。
而现在的梦境则完全不能用美好来形容。
梦中总是重复再现曾经和男人在一起时的场景,让他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痛,男人的伤,然後在饱尝失去男人的痛苦後,痛不欲生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