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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吃饭了，眼泪收回去。&rdo;就是不看也知道他听不得甜言蜜语，一点点感动都能沉醉很久，于是夹起馒头塞到副官的嘴里，&ldo;快吃，再饿瘦了我就不要你了。&rdo;&ldo;我吃…我吃…&rdo;张启山摇了摇头，一抹宠溺的微笑浮上脸颊，这个傻子，傻的可爱。

未来几天都在不停歇的奔走着，好在这一路并没有什么风雨，倒也顺利些，只是为了赶路，活活累死了三匹烈马，直到赶到长沙中心时，最后一匹马也结束了任务，倒地不起。空中战机轰鸣，低压着频频飞过上空。张副官还未平静喘息猛抬起头，&ldo;佛爷，长沙危难！&rdo;张启山仰头蹙眉忧心，抬起脚飞快的朝张府赶去，张副官顾不得疲惫，紧随其后。

长沙布防官在军事危急的情况下擅自离岗实属大罪，但日本人已经逼到了家门口，当下用人之际，解九爷协调了一部分关系才让张启山的上峰暂且不予追究，准许其将功补过。

当二人气喘吁吁赶到张府时，半截李正指挥着一干部队前往东边的防线驻守，院子中央挑着一根长竿，头上串了个风干的尸体□□，士兵接到指令迅速前往战地，出门时分别对张启山敬了军礼。他风尘仆仆一身军装走到轮椅旁，三爷朝着他点了个头，顺带也看了张副官一眼，&ldo;佛爷回来的还不算晚，但也不早。&rdo;他抬头看了看高高悬挂的人，&ldo;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三爷？&rdo;&ldo;总有一些不服管的，在佛爷的地盘上我还是要给几分薄面，但贪生怕死，那就别怪我不容他，军装一穿，那是要为国尽忠的，不是为了好看。&rdo;&ldo;死了也好，少一个临阵脱逃的。&rdo;李三爷面无表情坐着，&ldo;佛爷还是去看看夫人吧。&rdo;张启山点点头，&ldo;对，我走的匆忙，她也等急了。&rdo;三爷没有接他的话，他转头握住张副官的手微笑着，&ldo;没事，等我。&rdo;副官有些尴尬的垂下眼眸，默默点头。

张启山归来的消息几秒传遍了张府，齐铁嘴闻讯后一阵凉意，便从屋子里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犹豫着小声叫唤了一下，&ldo;佛爷…&rdo;。见来者是八爷，张启山上前拍了拍他得肩膀，&ldo;老八，不好意思，这些天辛苦你照顾新月了，等有时间，请你喝杯酒。&rdo;齐八爷面色凝重，却实在不敢说出实情，&ldo;佛爷，嫂子生了，你去看看孩子吧…&rdo;张启山惊喜难以言表，捏着他的双臂，眼睛几乎放光，&ldo;生了…呵呵，好好，我现在就去，孩子在哪？&rdo;&ldo;在屋里。&rdo;他撒开手既兴奋又忐忑地朝屋内跑去，八爷看着副官跟着走了几步然后又折了回来，极其不自然的对自己笑了笑，&ldo;八爷，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rdo;齐铁嘴目光躲闪着心虚至极，&ldo;好，我也不进去了。&rdo;

小葵抱着婴儿刚刚哄睡，就听见张启山和二月红在楼下闲碎了几句，然后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的靠近，她一个晃神那军官就推开了门，满面尽是春风。&ldo;我看看他。&rdo;他说的极其温柔，轻轻接过宝宝，像捧着一颗掌上明珠一般托在怀中，那是初为父亲对孩子诞生的暖心与幸福。他看那模样娇小的可爱，于是伸出手指，好奇的触碰了一下那粉嫩的脸蛋，一阵惊喜与感动，&ldo;他叫什么名字？&rdo;&ldo;佛爷，夫人还未给少爷起名字，只等…只等您回来…&rdo;&ldo;嗯，怎么我回来了她还不出门迎接，还在生我气？&rdo;&ldo;夫人她…&rdo;&ldo;行了，告诉我她在哪，我去找她。&rdo;小葵慌张的不能自已，吓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听到回复，他收起笑意一秒严肃，&ldo;怎么回事？&rdo;&ldo;佛爷饶命！&rdo;她惊吓的跪在地上朝张启山磕了头不敢抬起。

&ldo;佛爷。&rdo;随后走上楼的二月红捏了一下张启山的肩膀，他越发的感觉事情不对，看看孩子又看看小葵，&ldo;说…夫人在哪？&rdo;这话问的小心翼翼，丫鬟圈着泪水抽泣了几下，鼓起勇气仰起头，&ldo;佛爷…夫人她…夫人她过世了…&rdo;

张启山抱着被惊醒嚎啕大哭的婴儿呆呆的站着，眼眶一瞬间湿润着虚晃无措，之后二爷说了什么也并未入耳，只是失了魂魄一般转身往楼下慢慢迈着步子，周遭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泪眼婆娑的晃悠悠走着，二月红叫了一声也没有回应，便一直紧随其后，&ldo;来，给我吧。&rdo;直到一个女子走过来自然而然接过孩子时，那孩子哭声骤燃，他才回过了神。

&ldo;莫测…&rdo;枪突然对上了张启山的头颅，她眼神里满是沉寂的冰冷，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持枪。二月红睁大眼睛挡在张启山面前，&ldo;莫医生，别冲动。&rdo;&ldo;二爷，你让开，谁做错的事谁来承担。&rdo;身后的一只手将自己拦到一旁，张启山向前走了一步，&ldo;你想开就开吧，是我对不起她，没有护她周全。&rdo;莫测二话不说上了膛，八爷和副官闻声赶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张副官如同二爷一般再一次挡在身前，之后毫不畏惧的看着莫测，走上前抓起枪口抵在脑门上，张启山紧张的去拨开人但并未成功，&ldo;这是我和新月饭店的恩怨，你不要参与。&rdo;&ldo;莫医生，如果不是我，夫人不会难产，我欠你很多条命，早已还不清，但你若还觉得我有那么一点价值，那么就用我的命去抵消对佛爷的怨吧，也算是为夫人报仇了。&rdo;&ldo;副官，有你什么事，你给我回来！&rdo;莫测闪烁着目光，迟迟不肯动手，张副官也并未退却。二月红阻挠劝慰，&ldo;莫医生，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一枪了结这桩事，但我想说一些话，不论你愿不愿意听。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这一切的始源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日本人，也许平静的生活依旧会按部就班的进行。在这件事情上，每个人都为此抗争付出了全力，对抗日本人已经牺牲了太多，不仅仅是夫人一个。你可以责怪张副官和佛爷的感情伤害了夫人，但我想不论是谁，都不愿意这样的结果，佛爷不希望，张副官也绝对不会希望。只是很多的事与愿违，你也可以杀了我们所有人为嫂夫人泄愤，只要我们死后她能活过来。&rdo;莫测点点头，一阵轻笑，&ldo;一遇到什么事就推到爱国上，真是好理由。张副官怀孕，那是为国献身。张启山抛妻弃子，那是大义凛然。那，我表姐呢？死有余辜？嗯？&rdo;

她收回了手，却在下一秒一枪轰鸣中朝着齐铁嘴的肩口打了过去，众人猛地转头看向八爷，那喷涌的鲜血伴着扭曲的面孔闷哼一声倒在地，染透了一身的长袍大褂，张启山愤然扭过身从腰间掏出枪与莫测对峙起来。&ldo;凭什么打他！你有火气朝我发泄，你想杀人就杀我。&rdo;莫测无视那份咆哮，径直的穿过众人，走到八爷面前，将枪口指向他，&ldo;是你，从一开始就支持他们俩在一起，还要求在婚宴上去讲张副官怀孕的事，伤透表姐的心。是你，在张副官失忆之后把他推到张启山身边，让他们产生不该有的情愫，让表姐抑郁。是你，在张启山走了之后说好了护她周全，却找了个不会接生的婆娘逼死了表姐。你说，我该不该杀你？&rdo;齐八爷伏在地上捂着肩口咬牙的疼，&ldo;莫医生，事实并不是这样…你听我…&rdo;&ldo;我看到我表姐死了这就是事实！&rdo;她暴怒的吼了一句，拿枪环视着周围，&ldo;你们都有一堆的借口，所以我表姐死得其所了是吗？我算是明白了，你们都是一家人向着一家人，你们老九门的人何时胳膊肘往外拐过？我表姐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就问问你们，如果是你们自己，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吗？会吗？你们不会，但你们从来不在她的角度去考虑事情，你们认为她刻薄，她心胸狭隘，她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女人正常的心理，如果换做别人争你们的爱人，你们做的有过之无不及！张启山，你根本不值得她为你付出全部，算是瞎了眼了。这口气，我早晚要让你还，还有你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