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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等一下，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处理，但我们想搞清楚一件事，那瘸子…&rdo;红卫兵看了张启山一眼忙换了称呼，&ldo;那副官…手里抱得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看个清楚，是冤枉还是真相起码大伙心里有数。&rdo;张副官死死抱住盒子，张启山转回头，犹豫了片刻慢慢走来，蹲下身轻声言语，&ldo;盒子里是什么？给他们就是了，什么丢了都没事，我都可以再给你。&rdo;副官泪眼摇着头，身后是大众的喧闹声，张启山有些焦急的抓住盒子，&ldo;乖，把这个给他们，剩下的我来处理。&rdo;&ldo;佛爷…不要…不行…&rdo;&ldo;什么不行啊，你命重要还是这破盒子重要，都生锈了你还留着它做什么！&rdo;&ldo;佛爷…你别…嗯…&rdo;张启山见他浑身是伤，却有的是力气不撒手，他一只手夺不过，气急败坏的捏紧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这双眼，小声说道&ldo;是不是张家的东西，如果是，我张启山可以以命交换，我只求你不要出事。&rdo;

&ldo;血之誓，非死不可妄言…&rdo;副官抽泣着低眸轻语，张启山有些难以理解，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ldo;还有完没完啊张启山，你那些破事我们这可是有证人的，证人说的话你还怎么狡辩？啊‐‐&rdo;巨大声响让学生吓得不轻，冷下去的枪握在这军阀手中，当年的假亲兵死不瞑目倒下，老人面不改色看着。红卫兵左右环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枪支对准了张启山，&ldo;卧槽…你想销毁证据，当我们是吃素的吗？你找死！&rdo;说时迟那时快，几把□□都上了膛，张家亲兵的、新月饭店的、红卫兵的，三路对阵，其余两路都指向一个人，张启山咬紧牙关也上了子弹。这时的社会已不是民国的样貌，若是伤了&ldo;劳动人民&rdo;，不仅官职不保，性命也会丢掉，不是你轻狂之下杀了几个人就一了百了的时候。

张启山的左手依旧滴着血，只右手持枪对峙，红卫兵注意到此处的异常，冷冷一笑，&ldo;张大佛爷，我们先毙了你，再□□…算了，那肮脏的贱货早就不值得□□，直接等你死了，跟你埋在一起，让你俩在阴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rdo;此话一出，张启山势必大怒，却只听身后凄烈的高喊着，&ldo;佛爷！够了，够了！&rdo;

踌躇回眸，那人残废着身躯泪眼婆娑仰头而视，他苦笑着摇头，朝朝夕夕皆入眼中，含泪一语。&ldo;佛爷，还没明白么？他们是要我的命啊，是要我死啊！只要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rdo;&ldo;别乱讲，没你什么事儿，一会咱就回家，我给你做饭吃。&rdo;张启山认真的看着，心却止不住的忐忑。张副官拥着盒子跪起来，朝着老百姓、朝着尹家、朝着张启山各磕了三个响头，&ldo;你乱磕的什么头！&rdo;他屏住哽咽声，跪直了身体，缓缓看向四周，那些鄙夷的、震惊的、无所谓的眼神相互错杂，还有一个人他避开了目光。

&ldo;我招，我都招！&rdo;随着尹家放下枪，红卫兵和张家亲兵也都收回了枪支，听他的答复。身上的伤口在阴霾的风中吹得生疼，这些违心的话我不想说出口，或者说我甚至从不承认…

&ldo;我张日山，今天跪在苍天面前忏悔赎罪，招认所有罪责。是我，不满副官职位，意图勾引张启山，不惜借助日本人怀孕生子。&rdo;&ldo;你在说什么…&rdo;副官没有理会那份愤怒，&ldo;是我，假借苦肉计夺走张启山，气死尹新月，害她难产大出血，死于他乡，母子终生不得相见。&rdo;&ldo;张日山，你给我住嘴…&rdo;对面的人明显有些按捺不住&ldo;是我…&rdo;，他擦了把眼泪哽咽了一下，继续说，&ldo;是我，吸食男人精气，达到延年益寿青春不老的目的，他张启山也只不过是我的附属品…&rdo;&ldo;闭嘴，你再说下去我一枪崩了你！&rdo;副官理解这份饱含担忧的愤然，现在的百姓太过迷信，仅此一句便让他们深信不疑，信了，就好…

&ldo;你跟我回去！&rdo;他弯腰来拉人，他甩开撕裂一吼，&ldo;佛爷！我说的不对吗！&rdo;张启山眼眶中尽是泪水，副官望着望着，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声音却依旧洪亮，&ldo;我第一次怀孕是谁的，是不是日本人的…&rdo;张启山不言，兀自含泪，&ldo;我失忆期间和你上床，是不是让尹新月生气…回答我…&rdo;他的语气开始渐渐颤抖，&ldo;我这么多年容颜不改，是不是连你也不知道原因…回答我…&rdo;他一句也应答不上，只能看着哭泣的他伤心不已，伸出手想去安抚却被打断。

&ldo;张启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rdo;红卫兵极为不屑的扫了一眼，&ldo;这磕头我们不收，别脏了这片土地。&rdo;张启山恶狠的转头，&ldo;看什么看，说的不对么？他自己都承认了，恶心肮脏下作，这种人天地不容！&rdo;他一拳砸在了红卫兵的鼻骨，众人纷纷而上，去拦住人。&ldo;拧他的左胳膊，妈的！&rdo;残驱之下难挡凶敌，&ldo;呃嗯！&rdo;碎裂的左肩在强大的外力下弯向身后，张启山疼的忍不住叫出声。

&ldo;别伤他，你们别伤他！佛爷！啊‐‐&rdo;张副官疯狂的叫喊着，拳头狠狠拍着地，站不起来的双膝挪不动的身体，他看到扭在身后的胳膊猛捶着心口长嚎了一声，泪水染湿了脸。却扭头瞥见人群后那个胆怯的孩子，正哭泣着看着自己，没有人理会这份哀嚎，他们依旧对张启山进行着施暴。

他慢慢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已废的双肢，耳边瞬时变作无声寂静，所有的动作都那么清晰放大在眼中。他看到了所有的疯狂、折磨、人性、讥笑与讽刺，希望在被点点吞噬，心中除了冰冷与绝望，对着个世界不再剩下什么。他意识到老者手中的剑支，此刻却是那么夺目，他缓缓抬头对上那孩子的面庞，然后是微微的一个笑容…【&ldo;娘，您腿脚不方便，以后这些事就交给我好了，我长大了，都九岁了，可以孝顺您了。&rdo;&ldo;我发誓…如果…我对佛爷…有过非分之想…此生…此生不得善终…死后遭万人唾弃。&rdo;】笑容之下是平静的一行泪，滚烫的流在了土地上，他一只手抱紧盒子，夺过了那把剑…

你说，人在世间走了一趟意义是什么？大抵是为了体会这场梦带来的心痛或感动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悲伤，至少这二十几年来，我们曾完整的拥有过彼此。你问我后悔么？何来的后悔啊…也许是遗憾，也许还有兴许的不甘。我总觉得我和他还能再久一点，我总想着熬过去就好了，可是，那份好日子怎么也盼不来…他们说这爱一开始就是错的，就算它再纯洁，也是扭曲的，为世俗所不容的。可我已经走了太远，回不去了，如果必须要一个人来承载所有的仇恨，那么，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ldo;别吵了&rdo;喧哗之下，听一声长剑落地，一句呐喊之后，谢了喧嚣嘈杂。血染血红血满地，泪撒泪伤泪无尽。时间静止，无声无息，那刀剑上留下的是碎裂的一场梦。我不是不知道苦累，我也知道也许坚持下去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但我总是想去梦想的地方看看，所以，一刻不得歇。现在，我想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