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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张府在听到军车鸣笛之后开了大门，遂立即合上了门。

&ldo;长沙城内外动荡，日本人虎视眈眈已久，北有731活体实验，东有南京大屠杀，长沙，并不太平。&rdo;八爷放下手中杯盏，看向张启山，&ldo;佛爷，我只是区区一个算命的，救不了一个国的。&rdo;&ldo;我不用你救一个国，救的了当下长沙百姓即可。&rdo;&ldo;可是我…&rdo;&ldo;八爷，您还是先听佛爷讲完吧。&rdo;张副官打断了话，齐铁嘴望了一眼张启山，抵着拳头闷哼了两声继续听着。&ldo;我已派人在长沙四周布下警戒，有人在东北角一个山村曾发现日本人企图用男性孕育生子，这种借着孕子的谎来做下贱之事，残害年轻男子，如此的暴戾恣睢，八爷真的打算不管不问吗？&rdo;齐八爷抬起手，没有再听下去的动力，他思索了片刻，认真的对视上张启山的眼睛，&ldo;佛爷，容我好好想想对策。&rdo;

恭敬的点了一下头，送走了齐八爷。张副官微皱着眉头转回房间，若有所思的走到他面前，&ldo;佛爷，让我去吧。我做卧底，可以探听出一些情报。&rdo;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张启山微笑转瞬化为乌有，连杯带盏一起甩了出去，震得副官猛眨了一下眼睛，立在原地。他看起来异常的恼怒，丫鬟前来收拾东西，被一声喝骂吓得退了出去。张副官缓缓抬起眼看向这个满身怒火的人，&ldo;言之过错…还望佛爷指出…莫要…气坏了身体…&rdo;

&ldo;你觉得，你不犯险我就查不出东西是么？你觉得我张启山保护不了你和长沙城是么？你是不是以为，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对我都无伤大雅是么？&rdo;&ldo;佛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rdo;&ldo;只要我张启山还在！你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给我活着，你去日本人那做卧底，你知道后果吗！&rdo;副官被突然站在面前怒吼的人惊的屏住呼吸，眼光不住的闪烁，&ldo;后果就是，你和那些老百姓一样，被欺凌，被侮辱，被日本人轮番□□，后果就是…我会欠下你一辈子的债，永世难还。&rdo;张启山颤抖的抓住他的领口，距离异常的近，鼻尖几乎触碰到一起，副官柔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ldo;而你，若是活下来，也将背负一辈子的屈辱，背负这个社会对你的曲解，还有永远都抹不去的肮脏，直至到你死。&rdo;他甩手走开了，留下张副官一个人呆呆杵在原地，眨着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他也许还不明白佛爷生气的原因，不明白他口中的那份肮脏，不明白艰辛的活下来了，本就是受害者，为什么还会被世人误解，诸如此类。只是他多少知道一点，不能孤身前去犯险，自己的命在佛爷那里弥足珍贵，而那句&ldo;欠下一辈子的债，永世难还&rdo;让他打消了卧底的念头。

入了夜，小葵端着药水、纱布朝二楼前去。&ldo;我来吧。&rdo;副官从一旁接过了托盘，小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他犹豫了稍许，走到门前，试图敲了几下。

&ldo;佛爷，是我。&rdo;张启山听后，瞧了一眼，没有作答，见屋内无响应，副官轻推开门，小心翼翼走进。&ldo;佛爷…&rdo;他试探性的轻唤了一声，端着东西杵在门口，气氛略带尴尬，&ldo;佛爷，您伤口该换药了，我…&rdo;&ldo;过来吧。&rdo;听得对方终于有了应答，虽然没有看自己，但也有了勇气走到他面前。副官没敢提其他事，生怕身前人再暴怒，只是低着头一心换药，张启山看着他的脑袋晃来晃去忙活着，心里却一阵苦楚涌了上来。待包扎完毕，也没有去看他的眼睛，道一声佛爷好生休养，便转身离开。

&ldo;你怕我…&rdo;走了两三步停了下来，转回身，&ldo;佛爷，我只是愧疚，佛爷将我推开，为我挡剑，如今我却让佛爷生气，确实不该。&rdo;张启山闭眼轻叹，他还是他，终不会变，&ldo;你可知我为何恼怒？&rdo;&ldo;愿听佛爷教诲。&rdo;&ldo;因为我害怕。&rdo;他眉宇微蹙，&ldo;佛爷…会有怕的事？&rdo;&ldo;没错。&rdo;副官抿了抿嘴唇，&ldo;我天不怕地不怕，却怕你出事。&rdo;一句入了心坎里，目光深情抬起头，&ldo;佛爷…&rdo;&ldo;如果你有任何闪失，我将寝食难安，若你不幸命陨，我将遗憾而终。&rdo;在张副官眼神中有些许泪光闪烁，深吸了一口气，&ldo;佛爷，我何德何能…&rdo;&ldo;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rdo;他一语哽在咽喉，望了片刻，走上前俯身拥抱了张启山，却突然察觉出自己的异常，紧张的收回动作，慌里慌张朝外走。

&ldo;你怎么想的…&rdo;左手被座位上的人紧拽着，逃跑不得，然而一直没敢回头，心砰砰跳得厉害，结结巴巴回一句。&ldo;佛…佛爷…我可能…乱了方寸，有些冒失了。&rdo;&ldo;只是冒失…再无其它？&rdo;&ldo;不…不敢有其它…&rdo;张启山仰视他的背影，感觉到这孩子浑身在抖，才自嘲的轻笑一声，松开了紧握的手。&ldo;也许有些事情，始终是我强迫你的，而你，并不情愿…&rdo;

感情这种事，我不想做单方面的逞强，或许一开始你就不属于我，只是我在强行把你留在身边。张启山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副官仿佛被遗落在那里，心绪久久难平。

两日之后，九门齐聚红府，二爷府上许久没有这般热闹。&ldo;佛爷，我有愧于你，如今丫头病愈，自应当感恩戴德，我二月红敬你一杯，薄酒难抵恩情，还望佛爷不计前嫌。&rdo;张启山坐在首席上，笑着端起酒杯，与二月红开怀畅饮，一杯接一杯的大口喝着。&ldo;好！今日，我们不醉不归！&rdo;他大笑着，和九门的众位当家人好不亲热，张副官坐在一旁，看着他一杯一杯的饮酒换做一坛一坛的灌醉，拧了眉头走到桌旁，轻按住酒坛，&ldo;佛爷…您慢些喝，会伤身体的。&rdo;张启山抬头对视，嗤笑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手，&ldo;有件喜事要和大家说说。&rdo;&ldo;佛爷慢点儿…&rdo;四周不约而同看向这边，副官担心他站不稳，抬手扶住，却被他用手拨拉开，便什么也没说退到一侧。

&ldo;今日，借着二夫人身体康复的好日子，我张启山打算做一桩媒…莫医生！&rdo;那个被唤作莫医生的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厅堂，细看过去，着实生得副好相貌。她笑着走来，对着副官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立于一旁。有些昏沉的吐了一口酒气，&ldo;这位，是新月饭店千金的表妹，日本留学回来的医生，神医妙手，救过无数同胞。今天，我为莫医生和我的副官…&rdo;他用力扯过副官的手，将两人双手扣在一起，借着酒劲嚎了一嗓子，&ldo;给他们俩牵红线，这郎才女貌…英雄美人，绝世佳配！&rdo;&ldo;绝世…佳配…&rdo;副官呢喃了一句，在不知原委的恭贺声中，张启山轻笑了一声，抱起酒坛猛灌了一口，之后离开坐席去敬九门当家人。

莫测微笑着收回手，他晃过神抬眼看着这个女孩，之后眼神又转向兴致正浓的张启山身上，鼻子竟有些酸涩，&ldo;到底…是我想多了…&rdo;莫测仔细观察着这个俊朗少年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抿着嘴微笑坐下，也示意他坐下。张副官发愣的不言不语，从来都是你开心的时候我便喜悦，你难过的时候我自忧伤，却为何此时此刻，你大放豪词，乐得其中，我却会孤寂无助，心生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