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则闻言答道:&ldo;巳时初了。&rdo;
魏熙嗯了一声,却又问道:&ldo;现在到哪儿了?&rdo;
眼下值得魏熙问的也只有魏潋的葬礼了,夷则答道:&ldo;应当从府里出来了。&rdo;
魏熙眼睫一颤,扶着箜篌起身:&ldo;出去看看吧。&rdo;
这一看,魏熙便到了城楼,她出来时不早了,魏潋送葬队伍已经出了城。
魏熙上城楼时几乎是跑的,到了城楼时,她只看到远处一道白色的队伍徐徐而行。
那一片白色刺痛了她的双目,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趴在城墙上,对远处喊道:&ldo;六哥!你回来!&rdo;
她喊罢,痴痴看着那远行的队伍,却只换来城楼下的百姓抬头观望,议论纷纷。
魏熙的眼泪沿着腮边滑下,滴在城墙上,风柔柔吹过,只觉涩然,再也不会有人用微生了薄茧的指腹给她擦眼泪了。
魏熙掏出帕子,轻轻插着眼角,和缓又优雅,说出的话却满是赌气的意味:&ldo;我不理你了。&rdo;
她在城楼上站了许久,直到被凉风吹的低咳了几声,才被夷则和蕤宾连扯带拉的劝着往城楼下走。
还未从台阶上下去,便听底下两个躲在墙角歇懒的卫士闲谈,她本是无心管他们的,却被他们话中的宁王给吸引了注意力。
&ldo;要说这宁王怎么也是陛下的儿子,怎么葬礼还比不上去岁薨了的梁王,难不成儿子还比不得堂兄贵重?&rdo;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ldo;听说是宁王触了陛下的霉头,能以亲王礼葬了就不错了。&rdo;
先前问的人难掩激动:&ldo;怎么说,宁王不是秋狝时被狼咬死的吗?&rdo;
那人声音越发低了:&ldo;秋狝就是宁王一手操持的,据说那狼原是宁王放了要咬陛下和太子的。&rdo;
&ldo;嗬……那这宁王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亏陛下仁……&rdo;
&ldo;竟敢妄议皇族,城门郎何在,还不拔了这两个渎职混账的舌头。&rdo;卫士话还未说完,便听一道含着冰渣子一般的女子声音在头上响起,他们忙抬头看,只见一角素色裙摆从台阶上徐徐而下。
&ldo;启禀贵人,城门郎不在。&rdo;令史见了,忙上前去跪地行礼。
两个卫士见令史的态度便知这小娘子身份不凡,顿时就吓破了胆,跪地道:&ldo;贵人明鉴,我等来得早了,还没有到我等当值的时辰,便在这闲话几句等着换班,实在不知贵人在上面,扰了贵人清净,还请贵人降罪。&rdo;
魏熙冷笑一声:&ldo;尔等之职关乎天子安危,乃重中之重,竟是让你们来胡扯练嘴皮子的,都是白吃薪俸的不成,你们的舌头要了还有什么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