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也有些惊讶,这位水公子明明拥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其他五官也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可是,看娘亲的反映,这名水公子说自己容貌尽毁的事情似乎并不假,这实在令她匪夷所思,也好想对他的真容一窥究竟,看看他究竟丑到了何种程度。
“水清浅,朕听左相说,你熟知天文地理,可是真的?”
凤炽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转眸看向水清浅,语气平静地问道。
“是姨奶奶太看得起草民了,草民只是自幼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水清浅不骄不躁地答曰。自始至终,他从未看向杨曼书一行人,似乎什么都不放于心上,不做作,不刻意,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陛下问,他便答,一双眸子始终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不怯懦,也不卑微。
“姨奶奶?爱卿,原来水公子是你姊妹的孙子,你怎说他是你的远方亲戚?朕觉得不远啊!”
凤炽天捕捉到了一处疑点,幽幽地看向杨曼书,不动声色地质疑道。况且,水清浅称杨曼书一声“姨奶奶”,理应也姓杨,可怎么姓水?
“陛下,微臣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微臣这侄孙的奶奶与微臣并非亲姊妹,只是微臣与她关系甚好,所以才结拜成了金兰姐妹。”
杨曼书站了出来,诚恳地解释着,说罢,她就从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用袖子拭了拭,无限哀伤,继续颤颤地说道:“可,微臣的那位妹妹早已经去了。”
“原来还有这回事。”
凤炽天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看到杨曼书悲伤的模样,心里有些惊疑,没想到这老贼也会有真情!
“姨奶奶,逝者已矣,请您节哀。”
水清浅终于看向杨曼书,依旧站在原地,与杨曼书隔着几步的距离,安慰道,语气十分平静淡然,似已看透了世事。
“我知道我知道,让陛下见笑了。”
杨曼书想到自己还在朝堂上,竟做出如此行为,顿时讪讪地应道,转眸尴尬地看向了凤炽天。
心里却在暗自冷笑,她怎么可能会为那个老早就死了的女人哭?那女人死了才好,一干二净的。她此时只是为了从陛下那里博点同情,才勉强挤了几滴泪出来。
“爱卿多虑了。”
凤炽天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她复又看向面前的水清浅,询问道:“水清浅,朕问你,你真的会观星象么?”她的一双眸子仔细地观察着水清浅的神色变化。
“草民略懂。”
水清浅掩在帕后的嘴角浅浅一笑,说道,眸光透着几分自信。
“哦?那朕就考考你,依你观象,代表朕的帝王星,将会在何时陨落?”
凤炽天饶有兴趣地问向水清浅,她相当于在问自己什么时候驾崩,只是问出这个隐晦的问题的时候,她十分坦然。自己死了,是不是才能与玥儿重聚?
“陛下,您怎可问出这个问题?”
“陛下,您会活过百年的。”
……
然凤炽天刚问出这个问题,底下的一些忠臣就听不下去了,纷纷站出忧心忡忡地劝解、安慰着凤炽天。
“天命已定,无论朕自己知不知,都不会改变,众位爱卿何必小题大做?”
凤炽天对着这些焦急的臣子悠然地笑曰,心里有丝感触,见众人都蹙着眉没了声音,她才看向水清浅,见他也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顿以为他是被难住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沉声道:“水清浅,你若连这个都答不出,又凭甚说凤天即将面临大祸?你就不怕朕治了你的罪?”
“陛下,您真要听?”
水清浅一点未受凤炽天震怒的影响,淡然地抬眸问向凤炽天,语气依旧缓缓的,似没什么事物能够让他的情绪起一丝波澜。
他刚才之所以为难,只是怕说了,陛下会难以接受。
“嗯,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