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从桌边拿过一张宣纸,用镇尺压着,然后从笔架上拿过一只毛笔拿在手里把玩着,垂眸盯着面前的纸张,似乎在思考着待会应在纸上写些什么。
“主子,昨天你所说的那个女子,我已经找着了,正住在城东富民区的一处民宅里。”
六月顿了顿,突然蹙起了眉,继续道:“说来奇怪,那处民宅建得十分隐蔽,若不仔细找,根本难以找着,好像刻意为了避世而建的。
而且以那个宅子的规格,应该可以挂块牌匾,可那宅子却什么都没有挂,门口,连个灯笼都没有,看着甚是冷清。”
洛安终于被挑起了兴趣,抬眸看向六月,问道:“你没有潜进去探探?”
“我也不知为何,昨夜一靠近那处民宅就感觉心里毛毛的,就不敢擅自闯入。”六月回忆着昨天的情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她直觉,那处民宅透着古怪。
洛安蹙了眉,眸底掠过冷意,那个女子果然不简单。
根据六月的叙述来看,那处民宅周围一定藏着威胁到六月性命的东西,不过,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竟然能让六月望而却步。
一旁的娄瑞儿也蹙起了眉,从这两人的对话内容,他可以听出主子在寻找一个女子,而那女子所住的宅子有些异常,所以,那随从无法潜进去探探。
虽得到了这些信息,但却有更多的疑惑从他心里涌了出来。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主子为何要寻那个女子?
从那随从的话语,他听出若那个宅子没有异常,她肯定会亲自潜进去探探。可她潜进去,究竟要探什么?毕竟是人家的民宅,她这样做不怕被人发现吗?也不怕犯法吗?
“我知道了,这事先放一放,我唤你过来,主要还有另一件事。”
六月听得洛安这句话,立马严肃了起来,“主子请讲。”
洛安见娄瑞儿磨好研,就将毛笔尖往砚台上蘸了蘸,接着,便在面前的纸上轻巧地落下一个“杀”字,字迹刚劲有力,透着杀伐之势。
此时,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嗜血,其声音依旧,却透着几分阴冷,“过阵子,我会让那左相杨曼书下台,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挫挫她的锐气。”
六月看到洛安在纸上落下的字,瞬间明白过来,默契地接口道:“主子可要我杀谁?”
娄瑞儿看到那纸上的字早已白了面色,此时听到六月的话,他更是怔了怔,掩在袖下的手微微颤抖,但他极力抑制着,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绝对不能再在主子面前流露恐惧的情绪,绝对不能!否则只会让主子对自己失望,那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能继续留在主子身边的机会岂不会让自己白白地毁了?!
洛安随手将毛笔丢在一边,举起自己白净的双手看了看,漫不经心道:“不是让你杀谁,而是我们一起。我这双手已好久未染血,是该染染了。”
面上依旧笑意盈盈,但看着她的两人身子都忍不住一颤,周身泛起冷意。
此时的洛安俨然忘了,亦或是忽视了,她几日前才在轩王府上杀了十名侍卫。因为在她变态的意识里,一次未杀上五十人,不算染血,只算剔牙。
而懂了这层深意的六月又默契问出,“主子可是要屠杀哪家?”
她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愈显邪恶。
娄瑞儿听得此话,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即使他极力掩饰,他依旧控制不了他的脸色。因此,此时他的脸色简直惨白如纸。
洛安的面色已经完全沉静了下来,一双桃花眸泛着刺骨的寒意,声音刻意压低,阴冷彻骨,“当朝吏部尚书郁秋波。”
记得之前,她和无双、千雪出去逛街的时候,就正巧碰上那愚蠢猪过来调戏自己,坏了她们的好心情,且三思过后,她就起意,要将愚蠢猪一家子全毁灭了。
却不想,后面发生了诸多事情,让她一时忘了。要不是昨夜从那三个女子嘴里听到那愚蠢猪的名字,估计自己永远都不会记起这件事来。
所以,幸好自己昨天跟小刺猬逛了街,幸好她俩恰在那时进了小茶棚,她才能听到那三个女子的谈话内容,才能有这么多收获。
至于那个煞星,既然找到了她的住址,自己也不急,想养个两天伤,再亲自去寻她。自己倒要是很好奇,她那民宅究竟有什么古怪?
“何时动手?”六月嘴角的笑意渐深,一双眸子虽带着笑意,却也无尽冷意。
“那杨曼书的六十大寿在几时?”洛安往椅子上的后背上一靠,恢复了慵懒的模样,垂眸想了想,才意味不明地问出一句。
“呃,好像是十日后。”六月愣了愣,没想到洛安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