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因为昨夜让洛安过度劳累的事情他心里是无比自责的,结果听洛安这样一说,他又瞬间想笑,心里的自责自然冲淡了不少。不过,他可不敢笑,万一让洛安误以为他在嘲笑她,就不好了。
给女子梳好发的时候,见她正闭目养神,眼底覆着一层青色,他心里顿又溢出浓浓的愧疚,不忍心叫醒女子。
“陛下,陛下,该上早朝了。”就在这时,一个宫人站在殿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探着脑袋,轻声轻气地唤出一声。
“朕知道了。”洛安瞬间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一边应了一声,语气沉着有力,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此时的疲倦之态。
可身为罪魁祸首的叶逸辰却是知道女子此时在疲劳状态的,心里想让她好好休息,将朝廷政务先放一放,但他也明白后宫男子不得干政的禁令,所以就什么都没说。见女子站起往外走,他脑子一热,还是追在她身后关照了一句,“洛洛,上完早朝你就回寝宫休息吧,别去御书房批奏折了。”
“好,我知道了。”洛安猛然回身站住脚,一边宠溺地应了一声,眉目间笑意浅浅。
而她停得太突然,叶逸辰差点没刹住车撞她身上去,堪堪站稳,他嗔瞪了洛安一眼,“你停之前能不能出声提醒我一下?害我差点撞上来。”
“我只是想在离开前吻你一下,这样我才能带着愉悦的心情去上早朝。”说着,洛安一把拥住男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才笑眯眯地看向他,继续说,含着温情,“我该去上早朝了。你记得用早膳,用完早膳,也休息会吧,毕竟昨晚你也损耗了不少精力。”说罢,不等男子反应,她就转身离开了。
叶逸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径自傻傻地笑了笑,捂着自己暖暖的心口,良久才吐出两字,“讨厌~”
早朝结束后,洛安还是去了御书房,批奏折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等一个人。
过了半晌,锁妍儿终于姗姗来迟,一袭嫩黄的长裙极为亮眼,守在御书房门外的侍卫大老远就看见了她。见她走到她们跟前,其中一个侍卫连忙对她拱手作礼,态度十分恭敬,“这位大人来御书房可是为何?”由于星宿官这种职业总给人一种很神圣的感觉,所以,即使她们品级低,人们依旧敬仰她们。
“本官来这边自然是有要事跟陛下禀告,请这位姐妹给本官通报一下。”锁妍儿点头回礼,接着有礼道。
“不用通报了,让她进来吧。”就在这时,御书房里传出洛安的声音,由于墙壁的阻隔,她声音显得闷闷的。
洛安毕竟是武林高手,只要她想,听到百米之内的声音自然不在话下,所以刚才锁妍儿和侍卫之间的对话她都听了个透彻。
“是,陛下。”听得洛安的吩咐,那个侍卫连忙应下,接着推开御书房的门对锁妍儿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更为恭敬,“大人请进。”见锁妍儿进屋,她又关合上门,继续尽职地守在门外。
见女子进来,洛安也丢下笔离开了书案,走至待客的圆桌处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随后坐下,一边对女子对对面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陛下,您要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微臣不敢耽误您的时间。”锁妍儿也不客气,径自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才开门见山道,虽尊卑有礼,但也多了几分熟人间才有的玩笑意味。
洛安也不多废话,问出,“就关于你哥二十岁还未婚配的问题,你快仔仔细细地给朕解释一遍吧。”这个问题她已从昨日纠结至今日,默了默,她还补充一句,“另外,这里只有你我,不用注重繁文缛节。”
“嘿嘿!”锁妍儿贱贱地笑了两声,才开始解答,不再拘礼,“沐麟,这个你有所不知,我家是商贾之家,嫡系一辈里却只有我跟我哥两个孩子,我已经入朝为官,自然不能再从商,为防止家族财产外流,我哥便担起了重任,为照顾家族生意,常年在外奔波,一年里就重要的日子才回家,这次要不是家父病重,他可能还在外忙碌着。你说,他这么忙的一个人,怎会有闲心考虑自个的人生大事?所以吧,我就想趁他此次在家,解决了他的人生大事。”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挺愧疚的,这本该是我的担子,结果却让我哥承受了一切,他一个男儿家在外,不比我们女子,一定很辛苦。”
“那你怎么不挑起家里的担子?”洛安蹙眉,为锁胤荣感到心疼。
她自然明白男子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上生存有多艰难,胤荣虽是锁家嫡长子,身份尊贵,可因着社会上的人普遍歧视男子的心理,在许多方面定不如女子来得便捷,怪不得胤荣昨日会那么愤世嫉俗地说出那番话语,恐怕他曾经也受过这方面的挫。
同时,她也挺庆幸,这个男子承受过风雨的历练,心智并未被现世一些麻木不仁的思想荼毒,有勇气在街上抛头露面,更有勇气抨击那些落后的社会现象,这对她而言无疑像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很吸引人。
“我志不在此,谈何挑起?”锁妍儿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忽然,她眼睛一亮,那晶亮的光芒直直射向洛安,语气很八卦,“沐麟,你是不是在心疼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