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没适应过来。”林陌想了想,说。毕竟他自己当时知道他俩真实关系后,也有段时间很不自在。余年眨巴眨巴眼,没明白。“你和古德以后,还是收敛点儿。”林陌说,由衷地,“影响不太好。”“我们有做什么吗?”余年无辜地反问。“你们有什么没做过吗?”林陌难得将低音提高了个八度,激动之中包含着一缕绝望。“没在办公室里做过。”余年认真地说。行,不打自招。林陌也不跟他多掰扯,直截了当地说:“我是不会给你们安排独立办公室的。”底线问题,绝不退让。“好吧好吧。”余年打了个哈欠,“对了,老大,提醒你一句,最近跟好你男朋友哦。保管能逢凶化吉、无往不利。”都说了不是,但难得余年主动开口点拨,林陌也就放他一马。“那先提前感谢了。”林陌说,“不过,阿年你为什么同意直播打赌啊?”“因为我知道我会赢啊。”余年理所应当地说。好的,不愧是你。“另外,我挺想看古德穿女装的。”林陌一愣神,余年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9有一说一,古德的女装确实很绝。可能也与他那天蓝眼睛、金色长发有关。端端扮上,仿佛全世界的光华都在他身上。按照最近很流行的说法,古德应该是某士尼在逃公主。林陌是记得,余年以前交往过女友,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虽说余年和古德关系混乱,但除此之外,没任何人品问题,他是有认真考虑过婚礼,还拟定过计划让林陌和古德当参谋。那段时间,他和古德关系一般,仅是好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吧,那姑娘丢下余年另谋了高枝,余年和古德的关系也走向了混乱。一直到现在。10相比余年,古德的情史要更丰富些。或者说,私生活要乱很多,毕竟这西方小伙思想开放,基本男女通吃。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沾得满身叶。只是出乎意料的,他对余年最长久,而且现在也不怎么出去浪了。就有意无意地围余年身边,跟只护食的金毛犬一样。林陌有种预感,他们俩的炮友关系,应该终于要走到头了。11不知为何,林陌感觉很疲惫。但是很欣慰。12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林陌相信余年说的话,但他不能确定自己和周缓的关系会走向何方。不过生活还是充实的,每天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有周缓。对,没错,周缓这人极为霸道占据了他大脑不少内存,以至于他都不怎么会想起齐木白。遗忘果然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舅舅们也常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很多事情要你自己真正放下了,才算放下。”大舅说,这是他老人家一贯的风格,即是说些听上去很有道理的废话。等到林陌自己一点点摸索道路,走到尽头,再回想琢磨,才能勉强认同,这话是有道理的。林陌想着,他现在应该算是真正放下齐木白了吧。13“少爷,在前边那路口左转。”又是华灯初上,周缓在车后座兴致勃勃地指挥着,“我查到那边有家新开的坚果店,开业糖炒栗子打八五折。”林陌依言打了方向盘,想起现在正值秋季,确苡橋实是吃栗子的时候。不过就是g市入秋不明显,仅在早晚凉风习习,中午还跟夏天一个样,办公室里空调呼呼地吹。午饭过后,周缓充大款,在哈根达斯的机子前点了两盒冰淇淋,要付钱时却怂怂地放弃了。林陌终于找着机会,帮他给了钱。一盒抹茶,一盒香草,他们互换着吃,倒别有风味。“幸福啊。”周缓摇头晃脑地说,眯眯眼像只小型犬。林陌疑惑着周缓大脑里装的东西,是冰淇淋、糖炒栗子,早中晚三顿饭,对,还有路边捡的鸡蛋花和茶几底下的拼图。总之丰富而多彩。待在周缓身边,仿佛和他共享着这些丰富而多彩的事物,连带着周遭世界也变得明朗而鲜活起来。林陌低低地叹了口气,后视镜上的猫咪挂件悠悠哉哉地摇。周缓说:“就在前边停一下,少爷。”14“你在车上等我一会会。”周缓说,溜下车去,像匹小马驹似的,哒哒地向那家点着橙黄灯火的店铺跑去。林陌稍稍往椅背上一靠,透过窗玻璃、路灯光,看着周缓远去的背影。城市的车水马龙在这一刻静谧,也许夜风阵阵,但灯火不摇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