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蕙醒来时正在云老太太的床上,云老太太坐在软榻上假寐,见到文蕙醒了,吩咐采月为文蕙洗脸。
文蕙抹着云老太太的香膏,香味很是熟悉,悄悄地多抹了点儿。
“以后你就住在长房吧,”云老太太开口道,把文蕙吓了一跳,还以为云老太太知道她在抹她的香膏呢,“想回去看看呢就回去住几天。”
文蕙一喜,连忙道谢,这正和她的意,这样可以更加方便的打听消息。
顾泽听了为不能亲手给女儿授课而惋惜,董氏劝说这是文蕙的造化,顾泽便转而对付文玺了,文玺天天盼着文蕙回家。
“你还没说梦里还有什么呢?不说我可不给你糖人吃。”
文蕙撇撇嘴,好歹她的身体里住着的是承认灵魂好吧,一阵阵糖的香味馋得文蕙直流口水,好吧,对于爱吃糖人的她来说,吃不到那就是折磨。
云老太太看着她馋嘴的样子很是开心,逗小孩玩是件开心的事,看看文蕙都要流口水了,“馋吧。快说,说了我就给你。”
文蕙故意不去看那糖人,免得弄得心意一团糟,想了想,道,“冯德光将军从马上掉下来受伤了,没过几天就出事了,半个月后,皇贵妃娘娘生了个小公主。”
云老太太身子一震,手里的糖人被文蕙抢了去。
采月进来道,“冯将军从从马上掉下来了,据说摔得不轻。”云老太太猛地起身,采星见了连忙去扶着,“老太太,您慢些,别摔着了。”
云老太太一下子甩开采星,道,“去把大老爷找来。”
采月见状立刻出去吩咐人去找大老爷。
文蕙被采星看着,云老太太的命令不敢违背,对着这位旁支五姑娘采星有些怨气,是她惹老太太动怒,恨不得上去羞辱几句,最好是打她才好。
大老爷顾新来的时候兴冲冲地,“娘,琮哥儿的婚事定下来了,陈家同意将嫡长女嫁过来。”后意识到亲娘的神色不对,才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这是?”哪家的小孩子,有些眼熟。
“是三老爷家的文蕙,”云老太太拍着身边的凳子让儿子坐下,看着他喝完茶,才道,“皇贵妃肚子那个怕是个丫头,我们得早作准备。”
“王太医把脉说是个男胎,娘你怎么糊涂了。”顾新不明白娘今天是怎么了,精神不好,还急匆匆地唤自己来商讨政局。
“还有几天临盆?”
“一个月。”
皇上年过四十,皇子才三个分别是十三岁的三皇子明凌天,十岁的五皇子明凌寒和八岁的明凌坤,最后上位的是毫无背景的五皇子。三皇子背后是白家,六皇子身后是刘家。
“若是皇贵妃生的是公主,咱们该押那位皇子?”
虽是不解娘为何断定皇贵妃生的是公主,但光是挑选皇子站队的话,大老爷觉得很是难选,首先排除六皇子,在从生下的两个挑选一个。大老爷道,“从三皇子和五皇子挑选一个。”
“文蕙,你来说?”
“娘,文蕙只是毛丫头她懂什么?”身为太傅的顾新以为娘魔怔了,瞪着采星采月好久,吓得二人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
“我好着呢,你瞪她们做什么,采星采月你们下去吧。”云老太太将两个丫头弄出去,两个丫头虽然口风紧,听到这些也是不好的。
“文蕙,快说说。”
文蕙吐字清晰,说道,“三皇子身后是白家,六皇子身后是刘家,白家和刘家两家都占着优势,白家有钱,刘家姻亲遍布,两虎相斗两败俱伤,在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六皇子坐收渔翁之利,最后夺得桂冠。”
顾新听了大吃一惊,惊悚地看着她,哪里像个五岁的孩子,就是连琮哥儿也分析不出来,结结巴巴道,“这——”
文蕙继续道,“陈皇后多年无子,育有公主一名,下嫁江家大爷江百涛,贤妃多年无子,陈家和江家肯定会插手,陈家因着前些年的旧事与白家有仇肯定不会帮三皇子,五皇子生母刘氏是皇上宠妃,祸害了不少妃嫔,陈皇后无子多半因为这个,陈家的势力便淡出。至于江家无论哪个皇子最后继承大统都是皇家血脉是皇上的亲骨肉。”
只要是个官场上的人都知道陈家的势力有多大,陈家想立谁,谁就占了七分砝码。
顾新看着文蕙,疑惑道,“这些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不成是顾泽告诉你的?”又想起顾泽这些日子的心思都在文玺身上,说是培养个状元什么的,顾新就一阵鄙夷。
“是侄女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见的。”眼神澄澈,带着小孩子稍有的坚定。
“刚才还说冯将军从马上掉了下来受了重伤,这不就应验了?”云老太太看着儿子怀疑表情的儿子,说道,“看看皇贵妃娘娘生了皇子还是公主就知道文蕙说的是不是真的。”
“采月,去给蕙姑娘收拾房间,琴姐儿旁边有个小院子。”又让文蕙出去和大家一起玩。
文琴坐在软榻上,文文弱弱的,很难想象十年后她变成了一个骄横的姑娘,出嫁后一下子将怀孕的妾室一鞭子抽死了,丈夫还不敢说啥,可顾家倒了后,这个顾家长房嫡长女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记得自己死后,文琴还是好好的。
文琴从软榻上爬下来,问着文蕙,“你叫文蕙?长得没有你弟弟好看。”说着从头上摘下一朵珠花,道,“这个就当见面礼,戴上这个就好看多了,这可是太后娘娘赏的。”
文蕙笑笑,还真是高估她了,还以为被太太养歪了,没想到小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就在文蕙发愣的时候,文琴就将珠花戴在了文蕙头上,然后傲娇道,“你怎么不道谢?”文蕙被戳了一下,文蕙一愣,笑着行礼道,“谢谢琴姐姐。”
顾家姑娘以长房为尊,长房以嫡长为荣,文琴都占了,文蕙见了她需要端端正正地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