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婢女毫不犹豫地跪下,“娘娘息怒。”
佟腊月嫉妒心起,“都是废后了,她怎么还有脸面缠着皇上?”
手中的帕子被撕得七零八落,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将地上的碎片收起。
身旁的贴身侍女搀扶着佟腊月走向内殿,劝道:“娘娘,她已经是废后了,就算皇上在那待了一会又能如何,如今娘娘才是这后宫之中名副其实的主子娘娘。”
“待娘娘生下小阿哥,您就是下一任中宫娘娘了,又何必在乎那个废后,整个皇宫上下,谁人不知废后脾气刁蛮,就连皇上都敢呛嘴,皇上说不定都恨死她了,又怎么会去宠幸她呢,娘娘放宽心。”
佟腊月听闻,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抓紧了侍女的手心,“难道上次我被她推进湖中的事就这样算了吗?!”
侍女一时噤若寒蝉,不知如何说起。
就知道侍女不敢言语,佟腊月一把推开她,扶着已经六个月的肚子,坐在床榻上,望着床上的帐子,轻声说道:“皇上自从知道我怀孕之后,每日都会来这陪我,就算晚上没有来,白天也会来,今日因为废后搅黄了,这让我……让我如何安心……”
攥紧了底下的床褥,面容扭曲。
一回到乾清宫的福临,刚打算去批改奏章,却听见下人通传,太后来了。
忍住内心的不愿,福临脸上淡漠异常,还是让太后进来了。
太后一走进,就瞧见福临坐在上首,撑着额头,看着眼前的奏章。
掩下眼中的情绪,走上前,坐下一旁的位置,丝毫不在意福临不行礼。
她们母子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然消除不尽,福临懒得去做那彰显孝道的动作。
福临一直将目光投向奏章上,等过了一炷香,太后先按耐不住了。
“福临,听说今日你去了……坤宁宫。”
福临皱起眉头,抬起头颅,望着太后,“是又怎样?”
太后眼神锐利,“皇上,既然已经废后了,就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福临不在意的挥毫笔墨,一字一句地批改奏章,视线没有投向太后半分,说道:“表妹如今还是我的静妃,身为皇上,去看望妃嫔,朕何错之有?”
太后面目沉静,“哀家不跟你争论这些,哀家此次前来,是想跟你谈论下一任皇后的事情。”
福临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仿佛感觉到什么,直接停下手中的毛笔,望着太后,“朕记得,额娘,你说过让朕,自己选择下一任皇后的。”
太后沉默了一会,“博尔济吉特氏和爱新觉罗世代交好,中宫只能出现在博尔济吉特氏身上。”
福临这下再也沉不住气了,将桌子上的奏章一扫而尽,伸出食指,指着太后,悲愤异常,“额娘,儿子一辈子都任由你们摆布,现如今连选个自己想要的皇后,你都不肯给儿子这个机会!”
“如今一个博尔济吉特倒下了,您又想再立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额娘,你的野心可真大!”
太后的右手抓紧桌上的桌脚,被自己的亲儿子指着,她的心里也不好过。
但,中宫必须是博尔济吉特氏,这样才能稳固她的地位。
“福临,这件事情是额娘的错,但你换个要求,你想要谁当皇后,哀家让她当个贵妃,一人下万人之上,成不成?!”
福临扯出一声笑容,嘲讽道:“你可真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