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事语中有一分笑意,“所以你承认是你在十三修士图上乱刻胡画?”
这就来算账?画坏了要赔偿吗?灵石上交给程一叙后她赔不起啊。
“怎么是乱刻胡画。第十三个驼背修士就是书老头,你漏了笔,我好心替你补上书卷。你不感激就算了,反倒怪我。”付长宁急着辩解,脖子撑着脑袋仰起来,辅事的脸一下子在眼前放大。
两人之间只有一掌距离。
辅事肤白如瓷,口如含朱丹。额上带着汗,让这个人看起来像刚剥了壳的荔枝,掐一把就会留印。而你掐他的指甲上没准会泛着朦胧水汽。脸侧方有一颗红痣。
经幡随着辅事的动作不断扫过付长宁的脸,她闻到潮湿的墨味儿。刚写的,墨未干。
经幡似是封印着邪恶诱惑之物的枷锁,但这枷锁亦是岌岌可危,经不起扯。
墨潮湿,辅事带汗,她粘稠。。。。。。与他交欢是湿哒哒的一件事儿。
付长宁脑袋抬起来,视线随着动作自然下移。突然一只大掌不容拒绝地扣上她的下巴往高抬起,付长宁听见后脑“哐”得一声在桌子上撞出声响。
“别看!”辅事那方静水有了层层涟漪,付长宁感觉到他动作间的急促。
人就很怪。不说注意不到,你若是突然不叫她干什么,她反倒会好奇。
付长宁视线稍稍下移,忌惮着辅事,于是没敢移太多。即使隔着经幡,付长宁也能看出辅事的表情是舒慰。辅事舌尖比正常人长很多,探出来,轻轻一舔、勾走侧脸“红痣”。
那是一块血渍。
哪里的血能溅到他脸上?
辅事动作趋于平缓。
付长宁耳边很快响起穿衣声。
辅事唇色褪了些,整理好素色宽袖衣物,执起青玉簪别住发丝,一点点恢复成之前节制自持的模样。周身带着疏离,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动了动指尖,失败了。付长宁迟疑一瞬,“要不你帮我盖一下腿?总觉得凉嗖嗖的。”
“药效没过?”辅事探手,食指轻拈了灯台中的烛火,烛火烧了五分之四,“我有分寸了,下次莫吃。”
付长宁腰肢被搀起来,辅事拦膝抱起她,带她离开书屋。
他的胸膛也是湿的。大概是要去洗吧。
付长宁脑袋靠在辅事肩膀处,迟疑犹豫声音闷闷出来,“吃吧,我想数出那朵磨没了的云纹。”
辅事:“好。”
辅事伺候人挺有一手的,他伺候人的时候脸上会有别的表情吗?付长宁挺好奇。但很遗憾,即便她动不了,全身被清理,辅事依旧蒙着经幡。
隔着经幡就隔了一层,看不真切。
付长宁被清理干净,穿戴好衣放在书屋里。之前的衣物已经不能用了。也不知道辅事从哪里弄来的藕色交颈衣衫并撒烟裙,肌肤接触的部分觉得舒服极了。
辅事立在桌前继续书写经幡,如付长宁没来之时那般。书屋窗、门大开,该有的,不该有的,都被清理得了无痕迹。
按照原本打算,付长宁一了事儿就走。现在只能坐在这儿静候药效过去。
过了一会儿。
“辅事。”付长宁说,“能关上门么。大晚上的,若是有人来找你,咱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息风宁云过了松林术法还在喘气儿的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辅事笔尖动作一顿,“我们两个本就不清不楚。”
还真是。
“辅事,我饿了。”上一次在天子庙,完事儿后身体极度透支。她以为是‘秉烛夜游’的后遗症。现在看来冤枉了‘秉烛夜游’,这事儿它废身体。
辅事头也不抬,“书屋禁吃食。屋外有松子,你恢复后可自行取用。”
书屋外木质地板上架起了个小炉子,上头松子被烤得炸开了口,香气儿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