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慕沉水起身,拿着酒杯,向夏玫走来,“其中有一件重大利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夏玫看到他眼睛微红,有了些许醉意。
“你倒是说说看。”
“利好就是……我可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慕沉水再次将杯子里的半杯红酒喝掉,顺手够了酒瓶,往自己和夏玫的杯子里,各倒了一整杯红酒。
“当年的仇,真的这么重要吗?值得你用整个新慕天集团作为筹码去报仇?”夏玫不解。
慕沉水摇摇手,做了一个你不懂的手势:“那你呢?又为什么执意要我放弃,然后自己注资金都?”
夏玫喝一口酒:“我是优诺集团亚太区的总裁,我当然是以公司的利益为重。只要有利可图,我为什么不争取这个项目?”
“是吗?”慕沉水坐到夏玫身边的桌子上,“那我怎么听说,你担任调查员来北京之前,优诺集团内部已经否决了这个项目。是你来了之后,才扶起这个项目,且执意要做的呢?”
“慕总这么快就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不愧是商场高手。”夏玫敬慕沉水。
慕沉水拿着沉甸甸的酒杯,和夏玫碰杯,然后再次一饮而尽。夏玫也陪着他,喝了大半杯。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也是为了报当年的仇,才执意要接下这个项目的呢?”慕沉水虽然有醉意,但是眼神仍旧是那么摄魂。
“我承认,我有这个心态。但是前提是,我们公司确实刚好在接洽这个项目,且这么做有利可图。不像你,明知道会有巨大的危险,且全胜的概率那么小,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呢?”
慕沉水突然冷脸,目光寒彻:“你知道我底下有个分公司,叫慕夏集团的吧?”
“知道。”夏玫无奈地笑了笑。
“那你应该知道打倒金都集团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慕沉水拿着酒杯,踱步至他心爱的落地窗前,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我曾经以为,如果那个女人是为了慕天集团的存亡才离开我的话。只要我拿下了金都集团,那个女人就会看到,说不定……就会回来。”
夏玫的心,被重击了一下:“你曾经以为?”
“是的,我曾经以为。直到,我发现,这个女人其实一直都看着我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却忍得住在远处就这样看着我,而不伸手。甚至在我终于积聚力量,鼓起勇气准备注资金都集团的时候,却发现,我的对手,竟然就是这个女人……”慕沉水顿了很久很久。
久到夏玫屏住的呼吸都快要凝滞在她的胸腔。
“所以,”慕沉水一边咬牙,一边强笑,“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不会选择开口挽回?”
夏玫桌子下面的那只手,拳头握得特别紧,好像下一秒,骨头就会断掉一样。
她过了很久才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不会。我不会开口挽回,我甚至会恨她。”
“你说得对,你正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慕沉水将酒喝尽,“所以我要跟你竞争,我一定要自己拿下金都集团。这是我的执念,请你见谅。”
夏玫拿起酒瓶,走到慕沉水的身边,默默地将他的杯子倒满。然后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陪他看了一会儿楼下的路灯和车辆。
“就算冒着新慕天集团会崩溃的风险,也不后悔吗?”夏玫过了许久,才轻声问。
“不后悔。”慕沉水回答。
夏玫点点头:“那我懂了。”
是啊,她怎么会不懂他的这份倔强究竟源自何处。与其说,他是在与金都集团过不去,与现在的自己过不去,不如说,他根本就是在跟他自己过不去。因为夏玫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对事情的判断和想象,现在,他正在用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向夏玫宣誓着自己的倔强。告诉夏玫,既然伤了他的感情,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夏玫除了心疼,找不出另外一个词,来对待面前这头受了伤的猛兽。
可是,心疼之外,夏玫还有理智。她知道,现在的慕沉水,不是她说几句软话,或者告诉他实情,就能安抚的。他的自尊,那么强烈。他要的,是一种发泄,是对自己感情上的发泄,只有他发泄出来了,他们两个才能坦诚相见,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
于是,夏玫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尽,把杯子扔在地毯上。然后带着一丝微醺的醉意,抓住了慕沉水的袖子。
慕沉水偏头,斜向下看着眼神楚楚的夏玫,心里的爱与恨纠缠在一起,让他的脑袋充满了混沌。
“慕总。”夏玫拉一下慕沉水的袖子,慕沉水便转过身来。
“嗯?”慕沉水的喉结,随着他的发声上下动着。
“既然慕总执意不肯取消这个计划。”夏玫的手,慢慢攀上慕沉水的衬衫第三颗纽扣处,缓缓抬头用朦胧的眼神看着慕沉水桀骜的下巴,“那么不知道那天晚上,慕总开的条件还算不算数?”
“什么条件?”慕沉水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条件,他只是饶有趣味地确认,因为于此同时,他的手,已经不由大脑控制地揽住了夏玫的腰。
夏玫的高跟鞋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点站不稳,所以她不得不凭着抓住慕沉水衬衫的手,来保持平衡:“你说过,如果我……你可以放弃这个计划。”
“你之前不是不肯吗?”慕沉水居高临下,看着夏玫微红的脸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觉。
“可我不是也已经给你交了‘订金‘了吗?”夏玫浅浅一笑,“你就说吧,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