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我舍友睡觉呢,晚点给你打。”
钟渝坐起身,太阳穴突突地疼,抬手使劲揉了揉,缓解了些后,利落地翻身下床。
“哟,醒了?”杜少恒摘下一边耳机,探头看他:“我没吵着你吧?”
钟渝:“没。”
“那就好。”杜少恒放心了,戴上耳机继续打他的游戏。
钟渝用冷水洗脸,冰凉刺骨的水激得他打了个寒噤,手指冻得发红,脑子反而清醒了。
路易斯额头的伤并不严重,顶多破了皮,但看他临走时的眼神,估计不会善罢甘休。目前酒吧那边没人找他,或许是路易斯觉得被打丢人,没告诉其他人,但这并不代表没事了。
他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找他麻烦,这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掉下来。但再想也无益,他没那么多心思花在其他地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学校冬天24小时供应热水,他拿了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昨晚撞到的地方隐隐作痛,脱了衣服才发现腰间青紫一片。他仰起头,花洒开到最大,热水从头淋到脚,把霉运都冲进下水道。
洗完澡再喝杯热水,热流滑进咽喉,一路延伸到胃里,整个人由内到外都暖和了起来。
钟渝舒服地喟叹了声,整理好思绪,背上书包往图书馆赶。
接下来几天都无事发生,酒吧那边也同意他辞职,工资按天数打了过来,钟渝有点发愁,他得找份新兼职。
他很缺钱。
当初他是去咖啡馆应聘,结束的时候,看到隔壁酒吧的招聘启事,他犹豫下了,就拐进去了。会选择酒吧,也是因为酒吧工资比咖啡馆高。
至于新兼职,学校有个针对在校生的兼职平台,创建者是一位同乡的学长,据说门路很多,特别吃得开。
钟渝是在一次社团招新上认识这位学长的,那天他只是路过操场,就被一大群学长学姐围住了,七嘴八舌地拉扯着,估摸着是几波人在抢他。他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怔愣地被拉到了其中一顶折叠帐篷下,钟渝看了眼他们的海报,非主流彩色字体特大加粗——起床协会。
他其实并没有参加社团或学生会的兴趣,但最后还是加入了,一是会长太热情,二是社团活动只是早起打卡,还能有免费的早餐。
说来也是巧,会长和他同乡,有这层关系在,有时候会特意关照钟渝,把一些好的兼职优先推给他。知道他从酒吧辞职后,没过几天,就推了条兼职信息给他。
是一份家教工作,辅导高中数学,报酬很丰厚,问他要不要试试。
家教对在校生来说是一份不错的兼职,钟渝没理由拒绝。
学长说家长要求有点高,要先加微信聊聊,看合不合适,也算是“面试”。
推完微信还鼓励了下他,“光咱t大的名头就是个铁招牌,没事,稳得很!”
联系人姓安,是位女士,微信加上后,先是问了他姓名、年龄、专业、高考分数等基础问题,又问他有没做家教的经验。钟渝成绩好,寒暑假周围邻居会请他给自家小孩辅导,任何科目他都可以兼顾,自然是没问题。
安女士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跟他约定了周六下午先试课,时长一小时。
钟渝只知道辅导对象刚上高二,想了解下具体情况,一问才知道原来安女士请家教的原因不是孩子成绩差,而是觉得学校老师教得太慢了——他们想提前学习后面的知识,同时巩固之前的内容。
安女士发来一条很长的语音,钟渝点了转文字,很快加载出一段话——
[我家孩子挺听话的,成绩也不错,就是我之前可能给他的压力太大,他有点逆反,连着换了几个家教了,所以我就想给他找个年龄相近的老师,就像同学一样说说话,他压力没那么大,也可以激励一下他。]
钟渝表示理解,现代社会竞争激烈,更何况是这种有钱人家,肯定会尽一切资源培养孩子。
他跟安女士聊了会儿,顺便问了辅导对象的名字,叫贺云舟。
又是姓贺,他蹙了下眉。
应该没那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