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笑而不语,静静地等待这位斯巴达将军的后文。
布拉西达斯看了看杜哲,又看了看修昔底德,他突然抽出了手中长剑指着修昔底德说道,“小祭祀,别跟着他了,不如跟了我吧?斯巴达我所有的黄金、物产都随你拿。”
“我高兴跟着他,”杜哲不动声色地笑,“你就算是拿整个斯巴达来换,我也不乐意跟你这个随处乱发情的野狗。”
被当众骂成这样,布拉西达斯也不恼,只是颇为可惜地长叹了一声,“那还真是可惜,不过小祭祀,待会儿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现在的决定!”
说着,布拉西达斯一声号令,斯巴达的将士从山顶上一涌而出,手中拿着不少劲弩出来、直接冲击向雅典的营地,修昔底德虽然要他们时刻戒备,可是突然这样发动攻击,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你使诈,”修昔底德咬牙切齿地看着布拉西达斯,“原来这就是将军你用兵如神的手段吗?”
“兵不厌诈,”布拉西达斯坦然自若地看着修昔底德,“打败你们雅典人夺取安菲波利斯城才是我的目的,无论用什么手段。哦对了,现在还多了一个我个人的小目的——我喜欢这个小祭祀。”
修昔底德哪里容得下布拉西达斯这样挑衅,当即加紧马肚子就朝着布拉西达斯的方向冲了过去。布拉西达斯当然就是瞪着修昔底德上前来和他缠斗:虐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伤害他本人,而是伤害他最爱的人。
这个道理布拉西达斯明白,杜哲也明白,所以在修昔底德冲过去的同时,杜哲也跟着加入了战局,布拉西达斯的马上工夫不错,能够同时应对杜哲和修昔底德两个人。不过杜哲和修昔底德默契非常,也让布拉西达斯吃了不少亏。
这边三个人打在一起,那边斯巴达的副官霍达和欧克利指挥的雅典军队已经短兵相接。斯巴达的步兵所向披靡,但是在面对地上的陷阱的时候,显然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早在杜哲到来之前,修昔底德已经要欧克利带人在晚上偷偷设置了陷阱,现在安菲波利斯城北对于从山上下来的斯巴达士兵就是一个噩梦,每走一步都可能被暗算,抬头更要小心防范着雅典的士兵和弓箭手。
“小祭祀,我再问你一次,”布拉西达斯腾出一只手来,他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布包来,“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光明之石,你真的不想要回吗?”
光明之石是波斯历代祭祀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杜哲只看了一眼那个布包就认出了光明之石的大概轮廓。他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我已经不是波斯的祭祀了,你应该去问问现在神庙当中的那一位,他是不是想要回这块石头。”
“你难道不想要会去夺回你的权柄吗?唔——”布拉西达斯没注意,被修昔底德砍伤了手臂,“如果没有你身边这位雅典人,你现在应该已经坐在了波斯的王座上!”
“我对那些都不感兴趣,”杜哲的剑跟着在后面缠上了布拉西达斯的另一只手,“我现在感兴趣的是怎么取你狗命!”
布拉西达斯被他们逼得有些狼狈,加上看见远处斯巴达军队的溃散,他愤恨地大吼一声,架开了杜哲和修昔底德的长剑,从地上抄起一柄长矛来,“既然如此,那就凭真本事来取吧!”
正在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脚下有轻微的震动,然后那种震颤的力量越来越明显,伴随着一声嘶吼,杜哲和修昔底德抬头循声看去,安菲波利斯西侧的山头上,阳光照耀下,有一只漂亮的金毛狮子,静静地站在山头上,骄傲地抖了抖他的鬃毛。
“狮子?!”布拉西达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里怎么会有狮子?!”
那狮子突然一声狮吼,它的身后缓慢地出现了大批的狮子,它们一头头眼中闪着凶恶的光芒,缓慢地出现在了山头上,密密麻麻地几乎要将山头占满——
然而,脚底下的震颤感没有停,反而更甚,渐渐听见了甲胄撞击之声,最先出现在狮子身后的,是策马而立、身披红袍和铠甲的将军伯里克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安菲波利斯城的一切,仿佛是太阳神降临。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雅典的铁骑从西侧的山顶上倾泻而下,很快就改变了战场上的局势。斯巴达人早已被狮群给吓得四处逃窜,正好被雅典的军队两面夹击、死伤无数。
布拉西达斯眼瞧着大势已去,也不再和杜哲、修昔底德缠斗,他冷哼一声道,“这场战我是败了,但是小祭祀,如果我们一对一地打,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你说过,不达目的、不择手段,”杜哲微微一笑,摸了摸蹭到他身边的狮子的脑袋,一跃跳上了狮子的背上,“布拉西达斯,败了就是败了,很可惜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同我一战了!”
“你说的对,输了就是输了,”布拉西达斯爽快一笑,扬手将布包抛给了杜哲,“这是你打赢了我、应得的战利品。”
杜哲接住那个布包,里面躺着的光明之石,是每一代波斯祭祀用生命去守护的宝物,然而,杜哲看了看身边的修昔底德,他笑着拍了拍狮子的脑袋,然后将修昔底德抄上狮子的背上来,“打完仗啦!走我们回家暖被窝去!”
◎◎◎
雅典安菲波利斯之战赢得出其不意,伯里克利的政治手腕了得,波斯帝国国内很快传来了政变的消息,国王分身乏术,只能尽快地退出了希腊世界的战争。
至于斯巴达,他们失去了布拉西达斯,失去了很多精兵强将,伯罗奔尼撒同盟当中不少成员又一次倒戈到了雅典的提洛同盟中,希腊世界的局势大为改变,伯里克利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