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怔怔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江漠。
李几何沉默不语,他说不出口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和时昭心中都有答案,一切并不会好起来了。
窗外的大雨已经停了,但是淋过暴雨的人,即便衣衫已干,但再也无法忘掉冷雨灌进鼻腔的窒息感。
江漠醒时很安静,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表露出歇斯底里,他平淡到仿若在手腕上留下一道这样可怖口子的人不是他。
时昭红着眼睛看江漠,李几何自觉的出去了,顺带关上了病房的门,但是李几何没有离开,他担心江漠会和时昭发生什么意外。
时昭不敢碰江漠,不敢说江漠,他坐在陪护的椅子上,在江漠安静的视线里捂住了脸,透明的液体从时昭的指缝里溢出,越流越多,时昭声音哽咽,“江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已经厌恶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的爱人,因为杀不死他,所以选择杀死自己。
江漠恹恹闭上眼睛,时昭的崩溃在他面前隔了雾,他看不见。
江漠再回锦园时,锦园里所有锋利的器具都被收了起来,桌角甚至包上了步,二楼的阳台也围起了栏杆,锦园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监狱。
时昭开始变得很忙,白天几乎在锦园看不到时昭的身影,但时昭每个夜晚都会回来,江漠睡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他夜晚无法合眼,于是他知道,时昭每天夜晚回来,都会先去浴室洗干净身上的酒味,再站在江漠房间门口,长久的凝望江漠。
江漠在黑暗里描摹时昭的模样,他看不清时昭的脸,也快听不清时昭的声音,密密麻麻的茧缠绕着江漠,江漠只是活过来了,他并没有好起来,因为没有死掉但品尝到了死亡的滋味,江漠开始研究一刀毙命的方式。
他喜爱自由,认为在高空坠落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可惜的是,时昭封了江漠去天台的路。
又一场大会结束,时昭站在人群散去后的会议室里,李几何的面色是和时昭一样的难看。
李几何:“我们凑不出来十个亿,之前的品牌方纷纷解约,我们已经赔付了巨额的违约金。”
时昭:“那个剧本叫什么名字?”
李几何闻言苦着一张脸道:“我已经不是江哥的经纪人了,造星娱乐给江哥安排了新的经纪人,只是江哥现在情况特殊,他们没有办法和江哥取得联系,但是如果电影开机,江哥不去,这十亿的违约金是一定会落在江哥身上。”
时昭:“电影预计什么时候开机?”
“应该是今年九月份,”李几何又核对了一遍公司的财务报表后,头痛道:“这部电影,江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实在不行,我们到时候找替身,但是江哥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办法拍戏啊。”
“你搞一份剧本过来,我又有用。”
李几何点头,他此刻还不知道时昭要这剧本是有什么用处。
时昭驱车回家接近凌晨一点,他从外面看到锦园灯火通明,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时昭看见在客厅地板上躺着的江漠还是吓了一跳。
像是得了创伤应激症,时昭立刻过去检查江漠的手腕,试探江漠的鼻息。
江漠睁着眼睛,唇瓣微微张合,在说些什么,时昭听不清楚,他凑到江漠的唇瓣,才听见江漠在说好黑。
“怎么会好黑呢?”
时昭问得小声,江漠不出声了,时昭此刻惊觉,江漠脸上有泪痕,他伸手小心翼翼的碰,“江漠,你怎么啦?为什么在哭?”
江漠对时昭的这句话有了回应,“我没有哭。”
“时昭,你陪我睡觉吧。”
时昭听到这句话不是喜悦,而是恐惧。
江漠说爱他,在当天江漠便要用枕头闷死他。
江漠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