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男人皱了皱眉,衬衫挽至腕口,音色低沉:“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李子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盯着他:“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安淮顺着声音往男人那边看了眼,二十五六岁,高瘦英俊,有些眼熟。他后知后觉地反应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些事情。那边安泽正好洗了手出来,虚晃晃走到他身边站定,一眼看见旁边的俩人,皱了下眉低声问:“谁啊。”李子焕笑着招了招手:“是我啊泽哥。”“……泽哥?”林午墨低头看他一眼。安泽想了半天才认出了人,模糊唔了一声,看向安淮,大脑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给你写情书的那个是他吗?”“啊?”安淮被他的神来之语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什、什么情书?”“就你放屋里那个,”安泽皱眉盯着李子焕,十分不满地充斥着敌意,“上回我看见了。”安淮甚至无法回答,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李子焕笑得发抖,啊了一身:“不好意思。”林午墨拧眉说了声操,拽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前走。安淮伸手拦了拦,看向李子焕:“……这是你朋友吗?”李子焕一愣,抬头看了眼男人,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算是吧。”等人走远了安淮还有些发愣。“你看够了没有。”安泽拉了拉他的袖口,皱着眉,“一个同性恋,有什么好看的。”安淮收回目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半天才收回视线,说了一声:“走吧。”安泽跟在后面看了眼着他的背影,热气腾起来,有些烦躁。室内灯光闪烁着,昏暗的蓝紫色映在脸上明明灭灭。林午墨冷冷地问:“你就喜欢刚刚那小孩儿?”李子焕半倚在扶手上,无所谓地笑了声:“那可不,男神呢。”“男个屁神,毛都没长齐。”林午墨拉过他的肩膀往墙上一压,视线锐利。“林哥,”李子焕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弯起眼笑了,“玩儿玩儿而已……你说过的。”“闭嘴。”林午墨伸手按住他的双眼,目光暗沉。李子焕闭眼适应着黑暗,睫毛轻颤,低声说:“别闹了,您不是也有自己的白月光吗,装成这个样子干什么。”“你们现在的小孩儿,心都这么黑的吗。”李子焕叹了口气,扒开他的手,笑了半天,突然说:“我不想玩儿了。”林午墨一愣:“……什么。”“我说,我不想玩儿了。”他眨了下眼。夜风有些凉,俩人出门直接打了车回去。洗完澡出来,安淮给他切了几块儿橙子解酒。“就那个谁,李子,他旁边是他……男、男朋友吗?”安泽剥着皮儿,问得颇有些有些难以启齿。“人家叫李子焕。”安淮叹口气看他一眼,“应该是吧。”他顿了顿:“我总觉得那人像是见过。”“靠,那个李子焕,他不是喜……欢你吗?”安泽别扭地问。他脑袋还是有些发晕,压根没在意安淮说的人是谁。安淮笑了:“没有,他就是个传话的。”他一顿,又好奇地问:“等会儿,你是在哪儿看到的……情书。”“哦。”安泽抬手指了指抽屉,说,“就上回在你药箱这儿。”安淮看了他一会儿,蹲下身把抽屉打开,翻了两下,好歹翻出了张蓝色的信纸。他盘腿坐在地上打开看了看,笑了:“啊,我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夹我试卷里带回来的。”“这人没再骚扰你吧?”安泽把橙子皮一扔。“没有,名字都没说,估计也没认真。”安淮想了想,把纸一折,扔进了垃圾箱。安泽骤然松快了许多,哦了一声:“行吧,你可别被人带坏了。”“……带坏?”安淮抬头看着他。安泽皱了皱眉:“也不是说同性恋怎么着……就是,以后结婚什么的,别人怎么看你。”“你也觉得变态吗?”“……这倒不会。”安泽迷迷瞪瞪地想了半天,捏起个橙子递给他。安淮伸手接过来,笑了笑:“早点儿睡觉吧。”皮肤温热,手指被他不经意地蹭了下,有些发痒。安泽收回手摸了摸,应了一声。紧张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日出日落,甚至来不及抬头多看一眼黑板上的倒计时板。恍惚雪落时,一整个学期已临近尾声。寒风凛冽,路上的枯枝残雪被踩的咯吱响,除了早起的摊贩学生,路上行人呵着白气只余寥寥。安淮今天值日起床早了些,就没跟安泽一起。他迎着冷风骑着车,转过弯时,旁边慢腾腾地怼过来一辆车,停在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