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进门,钱鹤昌对着潘润胸口就是一脚,将人踹得四脚朝天倒在地上,脊背狠狠撞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潘润疼得脸色煞白,情绪没收住,“你发什么疯!”
“还敢吼老子!”钱鹤昌对着没爬起来的他又是一脚,旋即上前,铆足力气用脚碾压对方胸口,“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钱!”
踩住潘润胸口的脚不断往上,眼看就要逼近喉管。
他渐觉呼吸艰难,求生欲迫使他四肢疯狂扭动、挣扎,几番较量,竟趁对方抬脚再次向上逼近时用力挣开。
胸口一松,大量新鲜空气涌入肺腑,他猛咳几声,不等气息喘匀便连滚带爬往一旁躲。
钱鹤昌骤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后仰,情急之下抓住身旁小厮。
万幸小厮反应快,又急忙抓住桌角,这才使得两个人都稳住身形。
而钱鹤昌顾不得站稳,抬脚对着潘润又是一脚!
每一脚都下了十足十的力气。
潘润后知后觉对方是真的要杀了自己,眼下不在本镇,周围又都是钱家下人,他若死了,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钱鹤昌头上。
他打心底里透出恐慌,什么文人傲气瞬间被抛到脑后,急忙抱住钱鹤昌的脚,“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少爷——”
“还装傻,我让你装傻!”钱鹤昌甩开他的手,骂道:“老子花钱雇你,每次给的银钱够你们家过一年,可你怎么报答我的?还读书人,我呸!”
潘润脸上闪过慌张。
钱鹤昌自然没错过他的表情,气得咬牙,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拎起来,“故意让老子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我、我不——”
没说完,门外忽有人通报,说有人要见钱鹤昌。
问是谁,门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
小厮反应快,主动道:“少爷,您先忙着,奴才去看看究竟是谁,若是不打紧的,立刻将人轰走,绝不让他来烦您。”
“还不快去!”
小厮一溜烟跑了。
钱鹤昌将视线重新锁定在潘润身上,死盯着他。
“少爷,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潘润硬着头皮,道:“题目突然变了,您要的又急,我……”
“我呸!”
钱鹤昌啐道:“你不是整天吹嘘自己读过多少书,是什么狗屁天才么?天才,半个时辰,连首像样的诗词都写不出,要靠抄别人的来交差?”
潘润满面通红地辩解:“我那些算不上抄,最多就是借鉴,借鉴而——”
“狗屁!”钱鹤昌大骂。
一想到周老女儿这个有力资源因为潘润而无法得手,便恨不得将他吊起来抽打。
“嘎吱——”
小厮神色慌张地跑进来,附到钱鹤昌耳边低语。
他脸色突变,“她怎么来了?”
“少爷,要紧的是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万一叫潘润看见,那——”
不等他说完,反应极快的钱鹤昌一脚踹到潘润身上,“赶紧滚!”
潘润如获大赦,没多想,连忙应声,连滚带爬逃出去。
周家的院子设计精巧,一步一景,饶是数九寒冬,花草凋零,但有假山、冬青、松柏等物点缀,亦有别样风情。
可潘润完全没心思欣赏。
着急忙慌跑出钱鹤昌的院子,不管大路小路,他看到路就往前跑,横冲直撞,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离钱家远远的!越远越好!
潘润一口气疯跑,直到实在跑不动才停下来,扶着假山“呼哧呼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