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必池手忙脚乱,他没有多少急救常识,干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做什么。
尤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高男人的下颌,低头渡气。
一下接着一下,尤却气喘吁吁,躺在地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胸口仍旧没有起伏。
“看这样子活不成了,也不知道他溺水多久了,尤却,放弃吧,你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这样。”徐必池劝道。
尤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泛着红,一向清润的眸子里出现一抹慌乱。
他用拳狠狠锤了几下男人的胸膛,最后无力地遮住了眼睛。
这种眼看着生命流逝的感觉太熟悉,当时尤优就是……
尤却咽了咽喉咙,坐在了雪地上。
“尤却哥哥……”林橘咬着唇,像尤却平时安慰她一样,揉揉他的脑袋。
“我没事。”尤却扯出一个笑,目光落在男人苍白的脸上。
其实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尤却能发现他也不过因为昨晚那个梦,如果今天他们几个不出来,这个男人死在湖里都没人发现,尤却知道自己完全不用有什么负罪感,可他就是有点难受。
“尤却,你别难过,你本来就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是他自己运气不好,你……”
徐必池话没说完,原本没有了气息的男人却突然咳了一声。
“咳——”他头微偏,把呛住的那口水吐了出来。
尤却看到他胸膛恢复了起伏。
林橘惊喜:“他醒过来啦。”
尤却松了一口气。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雪天光线太刺眼致使他微微眯着眼睛,渐渐恢复清明的目光落在了尤却身上。
他没有讲话,尤却和他四目相对,都在沉默地打量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刚刚醒来还是在冷水里浸泡太久的缘故,他皮肤病态偏白,一双偏长的眼睛虽然透着几分迷茫,却仍掩盖不住阴戾,而他轻闭的嘴角似乎天然上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恢复了一丝血气的下唇线上有极浅一点黑灰色,柔和了眼里的冰冷。
他看了尤却一会儿,眉头轻促,深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反倒是徐必池突然笑道:“嗨兄弟你终于醒了,你可不知道你刚才可把救你的这位吓坏了,他还以为你挂了呢。”
“醒了就好。”尤却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率先从地上起身,“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太冷,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说着,他俯身去扶地上的人,男人警惕地睁开眼,幽黑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尤却。
尤却说:“我们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救你了。”
就在尤却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男人挪开目光,开口道:“多谢。”
声音清冽,就像这冻人的湖水,不带一丝温度。
尤却把脱下的衣服都围在男人身上,自己被冻得直倒吸气。
“我不冷。”男人余光瞥他一眼,淡淡道。
尤却说:“没事,快到了,你身体虚,先披着。”
“……”男人嘴角轻抿,没有再说话。
好在湖边距离别墅不远,不然尤却还没等到活着出去呢,估计就先截肢了。
徐必池推开门,室内的温暖扑面而来:“日,冻死哥了。”
他转头看尤却:“你们回去冲个热水澡吧,在这里感冒挺麻烦的。”
男人静静站在原地,湿漉漉的黑色衣服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劲瘦结实的腹部,以及笔直修长的双腿。
尤却说:“你先跟我上楼换套衣服。”
“小徐,一会儿你煮碗热面吧,他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呆了那么久,肯定饿了。”
“行。”
尤却指了指楼梯:“你跟我来。”
男人目光落在尤却冻的发紫、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唇上,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