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哪儿……”
“××郡的洛伍德学校。”
“哦!一个慈善机构。你在那里待了几年?”
“八年。”
“八年!你的生命力一定很顽强。在我看来,在那种地方住上你待过的一半时间,身体就会被拖垮的!难怪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我一直很疑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副面孔。昨天晚上当我在路上遇见你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神话故事,差点儿就深信,是你施了魔法才让我的马那么不正常。你父母是谁?”
“我没有父母。”
“从来没有过,我想。你还记得他们吗?”
“不记得。”
“我也觉得你记不得了。所以,你坐在台阶上,是在等你的同类?”
“等谁,先生?”
“绿衣仙人啊。每逢晚上月光皎洁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出没的时间。是不是我妨碍了你们的聚会,所以你才在路面上弄了一层薄冰?”
我摇了摇头。“一百年前,绿衣仙人就已经离开英格兰了。”我也像他一样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在田野中,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无论是夏天、秋天、冬天,即便有十分明亮的月亮,你也看不到他们在月光下狂欢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听到这里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抬起眼,似乎对这种谈话感到惊异。
“好吧,”罗切斯特先生继续说,“即便你没有了父母,也应该有一些亲人吧,比如叔叔或者姨妈?”
“没有,我从来都没见过。”
“那么你的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
“那你的兄弟姐妹们呢,他们住在哪儿?”
“我没有兄弟姐妹。”
“是谁推荐你到这里来的?”
“我自己登的广告,费尔法克斯太太给我写了回信。”
“是的。”这位好心的太太为我证实。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我们谈话的要义在哪里,“我每天都在感谢上天能够引领我作出这样的选择。爱小姐对我来说,不仅是难得的伙伴,对阿德拉也很有耐心,是一位极好的家庭老师。”
“先别忙着给她下结论。”罗切斯特先生说,“极度的赞美之词不足以让我信服,我会凭借自己的感受对她作出评价。然而,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将我的马弄倒了。”
“先生?”费尔法克斯太太说。
“我得感谢她使我扭伤了脚。”
这位太太觉得这番话有些难懂。
“爱小姐,你在城市中生活过吗?”
“没有,先生。”
“那么,你认识的人多吗?”
“除了洛伍德的学生和教师,就没有别人了。现在还认识了桑菲尔德府里的人。”
“你读过很多书吗?”
“看见什么书,就读什么书,数量不多,也不深奥。”
“很显然,你曾经过的生活跟修女没什么两样,在宗教礼仪方面,你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洛伍德是由布罗克赫斯特管理的,他是位牧师,是吗?”
“是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