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哪个王八羔子剃了老子的头发——”
他凄厉又恼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周家。
上了年纪早就起床的周老爹第一个冲了进来,头发花白的老头腿脚却利落得很:“怎么了?怎么了?”
不会是朝阳山庄的强人打进来了吧?不行,他死也不能让这些强盗把粮食抢走。
周老爹顺手还捞了根立在墙角的木棍,急冲冲冲进屋里,可进屋里后却迟疑了。
里面是有个人,可看着怎么有点像自己儿子,又有点不太像,因为他那脑袋,比孙子昨天吃的那颗鸡蛋还光滑、亮堂。
正好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到那颗“鸡蛋”上,反射过来的光线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富贵?”周老爹试探着问。
“爹,是我。”周富贵都快哭了。
真是自家儿子,一股火气瞬间涌上周老爹的脑门。
“你这个不孝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知道吗?你竟然敢剃头发?你这个不孝子,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他一边骂一边抡起手里的棍子,直把周富贵打得满地乱窜。
“爹,你快停手,这不是我剃的……”周富贵一边解释一边跑了出去。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他,耳边却传来更大的嘲笑声。
“哎呀周家大朗,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准备把你弟弟的田地还给人家,自己出家去?”
“不过你出家就出家,干嘛胡子也剃了,跟个太监似的,我记得出家不用剃胡子的。”
“嗨,你们可能误会了,人家周老爷可能不是要出嫁,而是想进宫伺候贵人也不一定呢。”
“哈哈哈——”昨天被周富贵骂傻蛋的村民难得逮到机会,尽情嘲笑着。
周富贵正想骂回去,这时她娘却哭哭啼啼的从粮仓那边跑了过来。
“富贵呀,天呀,我们家粮食都不见了,都不见了呀。”
“什么?”周富贵脑瓜子瞬间嗡嗡的,也顾不上和村民吵架了,顶着个亮蛋急哄哄就去了粮仓。
那可是他们一家能在荒年里稳如泰山的保障,如果没了,那周家就完了。
可等看过后,周富贵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分了好几个地方藏粮食,可如今,除了两个比较隐秘的地库之外,所有粮食都不见了。
“是谁?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真“两王八羔子”此时却惬意的坐在餐桌边,一边吃着刘笑语精心准备的早食,一边听青龙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九弦你也真是,干嘛帮他剃头发,多脏呀,谁知道他多久没洗头了,那油垢厚的,啧啧。”洛希一边搅着碗里的粥给它散热,一边说着风凉话。
“剃个头而已,本座用得着碰他。”九弦慢条斯理咬了口包子,不过这时,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有一丝嫌弃涌了上来。
他捏着两根手指,把昨晚作案的匕首连带着外面的刀套,都扔给了青龙:“赏你了。”
青龙:“……”
他也不想要呀。
而这事真正的引发者周仓,直到晚上买牛回来,才知道了这事。
如今对洛希已经算比较了解的他,一下就猜到这是洛希为他出气,顿时又红了眼眶:“大当家真是,真是……仁义!”
和他一起去赶牛的周炎,却有些忧虑:“叔,你说,周富贵会不会猜到是大当家干的,到时他要是去县衙报官,会不会对大当家不利?”
经过这么些时间的相处后,周炎对洛希的不满已经消失无踪,反而会处处为她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