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摇头,将荷包塞到她的手里说:“嫂嫂,我去阮府又不愁吃穿,要银子何用?再说,我有饷银呢!这钱啊,你拿着。”
将身子躲开,谢刘氏死活不肯要,只说着:“你要去阮府,万一有地方要使银子可怎么办?”
“拿着!”谢晚有些生气,将荷包硬塞进她的襟衣里说:“大柱也该上学堂了!”
谢刘氏这才停止了推搡,默默的坐回床沿,将荷包拽在手心里。
谢晚看她那副难受的样子,安慰的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是大夫人亲自找去的人,就算我没银子,旁人又如何敢小瞧我?你们若是过的不好,我怎么能安心。”
那十两的银锭子被谢刘氏抓紧,硌的她手心发麻,这是她头一次心里埋怨自己的丈夫、谢晚的哥哥,若是他还在,怎么会落到全家得靠小姑子活的地步?
看她不再抵抗,谢晚终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说:“嫂嫂过几日便把大柱送去学堂,我以后的饷银也会省着,咱家总要供出一个秀才老爷才好呢!”
谢贵生虽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会读书,但是考运却一直不太好,到离家的时候也还没中上一个秀才。
两人这么整了一通,天色也不早,明日还要早起,便各自睡下不提。
第二日天还没亮,谢刘氏便早早起床,自去厨房煮了一锅面条,才去唤谢晚。
待谢晚梳洗完毕,时候已经不早了,一家人草草吃就朝食,谢刘氏和大柱便一起送谢晚去阮府。
原本谢晚是不想让他们送的,但是实在拗不过。
等到了阮府,时辰刚刚好。秦嬷嬷昨日已经交代了门房谢晚今日要来,待谢晚从角门进了阮府,谢刘氏还牵着大柱的手在外面看了好久好久。
“娘亲?姑姑要去哪?”大柱仰起头问。
谢刘氏低下头摸了摸大柱的脑袋,看着眼前这高高的墙,叹了一口气说:“大柱乖,你姑姑……去给大柱挣钱了。”
大柱似懂非懂的顺着他娘的眼光也朝那边看,但是除了偶有伸出墙沿的几根树杈外什么都没有。
“会去很久吗?”大柱有些落寞,这几日姑姑做饭可好吃了,要是吃不到怎么办?
“嗯。”谢刘氏并不是会说些好听的话哄孩子的人,点了点头。
大柱却是也红了眼眶,以后都吃不到姑姑做的饭了,心中的委屈简直是无法形容了!
看他一副哀切的样子,谢刘氏将他抱起,转过身离开阮府,她走的很慢,身子也有些摇晃。
而谢晚进了阮府,便被人带去了良辰院,秦嬷嬷已经在那儿等她了。
“来了?”秦嬷嬷笑着说。
谢晚也露出笑容,朝她福了福。
“可不比对我如此,你我同是大夫人的人。”秦嬷嬷说,这可不是因为她信任谢晚,不过也是内宅里收买人心常用的一套。上位者不好表达善意,便有体面的奴才替主行事。
若是普通人肯定觉得自己受重视,可惜她面对的是个来自现代的灵魂,谢晚倒是没什么反应。
只是秦嬷嬷看她淡定的模样却是对她高看一着,也算是错打错着吧。
由于今天正好是初一,大夫人带了巧儿去了老太太那边请安,秦嬷嬷便只是带她认识了剩下的丫鬟们。
不愧是丰城有名的大富人家,整个良辰院里丫鬟婆子上上下下有二十多人。四个一等大丫鬟,除了巧儿之外,还有纤儿、弄儿和思儿,负责大夫人的日常起居和事物;六个二等丫鬟打下手,八个下等丫鬟和几个婆子负责洒扫杂物。
秦嬷嬷也记不住那么多人,只是将三个大丫鬟唤来同谢晚见面,其他人不过顺嘴一提。
谢晚偷偷砸了砸舌,可真够奢靡的!面上却是一点儿也不显山露水,颇为淡然的跟三人对视着打了招呼。
而那三个大丫鬟也一一的回礼,心中却都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