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乘风挥手点亮了屋里的灯烛。
就见床上的绝世美人长发披散小脸惨白,一双空灵的美目因为恐惧而泛着水花,双臂紧紧搂着自己单薄的肩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看见谢清欢这样,云乘风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只能有些不耐烦地道:“小师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云师兄。”
谢清欢像是刚刚发现了云乘风的存在一般,他仰脸看向云乘风,眸光中水波莹莹泫然欲滴,悲伤绝望下又藏着一丝依靠希冀,他的声音也又轻又软,带着说不出的婉转美妙,只是普通地唤了一声,云乘风这三个字就好似被他唤出了别的韵味。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梦了月师兄,梦见他浑身是血阴郁地站在那里,怨恨地看着我……”
谢清欢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带着颤音哭着道:“他恨我,他恨我,他不会原谅我了。”
“小师弟,你冷静一些,这只是你在做梦。”
云乘风没想到谢清欢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只是做了噩梦。
一时间强大如他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无语。
他对师弟的印象要么是月这样骄傲绝世的人物,要么就是薛凌油盐不进不肯吃亏的狐狸样。
总之不管是月也好薛凌也好,他们都强大地不需要保护也不会害怕。
尤其是月,很强,强到云乘风既欣赏他,又把他当成一辈子的对手和朋友。
云乘风从来没想过还有谢清欢这样的师弟,脆弱敏感,漂亮的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器,没怎么样就哭哭啼啼地寻求安慰和保护,还说不得动不得,说了两句就会寻死。
他真是有点佩服月了,像谢清欢这样需要小心呵护的师弟,月是怎么做到一直宠爱对方的,如果是他的话,他早就嫌麻烦走了。
“不,这不是在做梦,是月师兄在恨着我,恨我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抢走了你。”谢清欢哭泣,一双曼妙美目含泪落在了云乘风身上。
云乘风浑身尴尬地难受,他一辈子与剑为伍,遇到麻烦的人直接一剑了事,可是谢清欢又劈不得,他又因为没有完全消除怀疑不能随便放走谢清欢。
他既要照顾对方,又要听对方诉说对他的情意,这让云乘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
“你快睡吧,不要多想了。”无奈之下,云乘风只能回忆月的口吻安慰谢清欢。
“师兄!”见云乘风说着就要离开,谢清欢受了刺激似得一下子从床上扑下来,扑到了云乘风身上,紧紧搂住了云乘风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云乘风胸膛上,含着泪哀声道:“求求你不要走。”
云乘风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剑。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近过,哪怕他以为会结成道侣的月。
他与月之间最多的就是互相论道论剑,月会带他喝好喝的酒,他会带月探寻各种秘境。
他们打架他们战斗他们互相交托后背,可却从来没有这样亲昵的拥抱过靠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