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鹤挑眉,没有回答,目光微微下移。
苏荷赶紧解释:“是我的嫂嫂怀孕了!不是我!”
其实在成亲之前,赵婉蓉就发现自己有身孕了,只是念着胎儿还没坐稳,所以没有声张,只是告诉了苏荷。
想到又会有一个侄子或者侄女,苏荷很是高兴,所以想着赶在出生前亲手做一双先虎头鞋送过去,图个吉利。
“哦?原来不是夫人?”
陆淮鹤故意打趣她,眼里露出一股戏谑之意。
苏荷有些不好意思,赶忙侧过身子将虎头鞋放入盒子中收好。
腰上忽然攀来一条手臂。
陆淮鹤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指腹摩挲着手臂,声音嘶哑:“夫人,该歇息了。”
耳朵旁传来的温热让苏荷心上一动,她声音极低的答了句:“我我的针线还没收呢。”
陆淮鹤将她的纤手握在掌心,呵气如兰:“裴夏会收拾的。”
“夫人,有客人求见!”
陆淮鹤前一句刚说完,后面果然传来了裴夏的声音,隔着道房门,她敲了敲再次道:“奴婢已经婉拒过了,可那人却不走!”
能来郦园找她的人没有几个。
苏荷想了一圈,没想到是谁,陆淮鹤捏紧她的腰朝外面问:“哪位客人?”
“是……是陆家大少爷。”
陆砚修?
苏荷察觉到腰上的力道微微加重,陆淮鹤似有不悦。
“不见。”
她淡淡吐出两个字。
倒不是为了附和陆淮鹤的心意,是她自己不想见。
裴夏应下后,转身去府门外告诉陆砚修。没过多久,她又折返了。
“夫人,他不走,还说要与你见上一面就才肯罢休。”裴夏微喘着气低声抱怨:“也真是的,明明就是两家人了,还来郦园找你做什么?难道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礼制有别?”
若在苏府求见倒也能说得过去,这可是郦园,是大人与夫人的新婚之地!
房间内迟疑了会。
苏荷扬声道:“让他到前厅等我。”
“是。”
她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对陆淮鹤道:“我去去就来。”
“为夫在此处等你。”
这句话实在有些暧昧,苏荷脸颊唰得一红,糯乎的嗯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正厅内,陆砚修局促落座。
从府外一路走来,注意到郦园内价值不菲的陈设时,眼睛微微一红。光是一件普通的白玉瓶,就能让陆家过上半个月的大鱼大肉,而这样的白玉瓶,在郦园内不值钱到遍地都是。
“找我有何贵干?”
时值初秋,还有些燥热,苏荷穿着轻薄的云衫,款步走来时,身姿窈窕。一见到陆砚修,她立即想起柳惊雷的话。
这么多年来,无所出三个字似乎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生不出孩子就一定是妇人的过错,而陆砚修拒绝接受御医的诊断,甚至和其他人一样,将过错推到苏荷头上。
在柳萋萋生下孩子以后,陆家所有人更是尾巴翘上了天。倘若让他们得知,那对龙凤胎是柳萋萋跟别的男人所生,刘氏和陆砚修,究竟谁先疯掉?
苏荷眼中闪烁,似乎已经能预见不久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