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绕室内跑道100圈。超过两小时还没跑完。我就没理由收你了。”杨默说完走出去。
柴安安跑过浪沧夜唱的室内跑道,那是从健身俱乐部出发,绕半圈到人行天桥专用跑道——至浪沧夜唱药膳堂三楼外悬通道——达浪沧夜唱娱乐城二楼外悬通道,绕沧夜唱娱乐城一圈到夜唱药膳堂三楼另一侧——至人行天桥另一侧——又半圈健身俱乐部,这就算一圈。
看着室内只有自己了,柴安安咬了咬牙,走出门,回到车里取衣服。
从更衣室出来,柴安安已经是整齐的道服、篮球鞋了;因为她觉得道鞋不适合长跑;篮球鞋护脚踝最适应运动。
柴安安以中速跑完头半圈时感觉还不错;因为沿途还可以看风景。可是下半圈时她的腿就开始发软了。她没有停,因为她知道那个生理激点;冲过去了就没事了。
开始第二圈时,柴安安腿有些机械的迈动,身体好像逐渐适应这种动态。
可是,三圈,四圈……她越来越慢;甚至每一步都有想停下来的渴望。
这时她想到了郝麟;想到了廖镪;想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于是咬了咬牙,她又强迫自己的腿不要停。
开始柴安安还数着圈,看看手腕上的记时表;后来她就没精力看表了,只数圈了。再后来她连圈都数不清楚了,可是她知道肯定有人在帮她数圈;于是,她最后连圈都不数了,因知道两腿往前迈。步子越迈越小她不知道;跑得比别人走的还慢她没感觉。她只是觉得应该跑,因为到这时她想起的是“标准后妈”说的话“成果只是一方面,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的结果,就算过了两小时,她也是跑不完100圈的,可是她想给自己的一个坚定的态度。自己坚定了,才能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决心。
其实,现在的柴安安认为向谁证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自己要坚持下去。她想了很多,全是从小到大的对“标准后妈”阳奉阴违的事。要不是这几天受了非人的待遇,她会一直那么为所欲为下去。现在她想痛改前非,可是她明白郝麟只少要折磨她三个月。
三个月,三个月……柴安安最后脑子就只有这个期限在晃,可是她却还是在迈步。她的汗已经不如先前流的多了,她知道,再跑也许会脱水了,可是她不想停。
终于,好像又要路过健身俱乐部的东门了,柴安安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影,她虽然跑的不快,可是两腿好你是机械运动似的,就停不下来、拐不了弯,直接撞了上去。
两臂被扶住时,柴安安看到了杨默的脸,强笑着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晚上九点。”
摸了一把遮住眼睛的汗,柴安安又问:“我跑了多少圈?”
“一半都不够。”
“那你怎么决定的?”结果总是要面对的,柴安安还有这个勇气面对失败。
“今天你不够格,不过看在你两个多小时没停止的份上,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你一个月内能在两小时内跑完100圈,我就收你。”杨默说完放开柴安安的双臂欲走。
可是柴安安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了下去。
杨默眼里并无惊慌,甚至都没想伸手去扶。他很平静地看着柴安安软倒在地。
身着道服的柴安安弯身躺在深灰色的塑胶跑道上,像一朵支离的犁花落在泥地里。
注视眼前的情景半响,杨默才慢慢地蹭下身,仔细地专注地看着柴安安。
探了探柴安安的鼻息,杨默伸手抱起柴安安进了俱乐部的门,向休息室走去。
细想一下,柴安安为什么会虚脱过去,那也是她太要强的缘故。早上,她吃的速食面,最有营养的就是那枚鸡蛋。在“川龙府”喝了几口凉虾,又吃进了医院。中午在浪沧夜唱药膳堂喝的那一碗稀饭,能管多久?幸福医院的药里消炎的同时也有葡萄糖。要不然这晚上两个多小时的长跑,她早就倒下了。
一个原因,还是太年青,不知自己有几斤几辆。
浪沧夜唱健身俱乐部的休息室设在电梯的入口左拐处。
杨默抱着柴安安从南北区的主分割道上直走也要把俱乐部穿一遍。他并没有一般人的那种慌乱,只是尽量让柴安安在他的双手托抱下,胸部得到平展。这时正是晚上健身的高峰区,有很多人看见了他们,都只让道,没人问出口。杨默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除了步子迈的很大之外,看不见任何的特别;因此他身后很多猜疑的目光。
终于到了保健室门口,门早已有人打开。
把柴安安放在靠门边的一张床上,值班的保健医生走过来时,杨默挥了挥手。于是,保健医生远远地站开。
把柴安安放平,杨默动手给柴安安按了几个地方之后,给柴安安盖上一层薄毯,然后说了一个字:“凉水。”
很快就有一杯水放在了杨默手能够着的小桌上。
看了看那杯水,又看了看柴安安,杨默把右手放进了纸杯,然后水淋的手指弹向柴安安。
很神奇的,柴安安眉头动了一下,然后轻“嗯”了一声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不等柴安安开口,杨默就发话了:“做事要量力而为。今天破例。下次再昏倒我就不管你了。”
明白是怎么会事时,柴安安没有辩解,只是尽量让自己声音大一些,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没什么大碍,在这休息一会儿吧。我先走了。”杨默站起来走向门口。
刚才很用力了,说出来的话声音也很小,现在柴安安再次尽最大的力气,说:“谢谢你,杨默。”
杨默竟突然就僵在了门口,身影还似轻颤了一下。站了良久,他没有回头看柴安安,像是对着门外的人问的:“你还没的吃晚饭吧?愿意和我一起吃吗?”
“愿意!”一直注视着杨默背影的柴安安回答地很肯定、很迫切;而且已经撑起了身子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