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脸色皆是一变,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四个人被烧死在仓库里?来不及和江海对峙,我们三人齐齐奔向仓库里面,火势已经熄灭,警员打着手电将仓库内部照亮,一股股碳灰和焦油味冲进鼻孔内,空气中残留着热度,有些呼吸困难,不禁咳嗽起来。
放眼看去,仓库里面的四壁都烧成了黑色,四具黑乎乎的肉体泛着恶心的味道呈不规则形状躺在地上,尸体烧焦的比较严重,目前分不清性别,他们张大着口鼻,其中一个手还直挺挺的向上伸着,仿佛在求救一样。
尸体下方流出黄褐色的液体,黏糊糊的,令人作呕,衣服已经烧光了,尸体表面覆盖上了一层坚硬的碳质躯壳,残破的各处已经漏出了森森白骨,肉皮翻卷着,好似烤熟了的死猪。
江海蹲下身仔细的观察着尸体,而我却将目光放到了仓库的门锁上,仓库的门是横栓加锁头,横栓自中间被切成了两截,切口整齐,看起来应该是消防人员破门时切断的,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横栓的尾部挂着一把大大的金属锁头,下部还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吊挂在门侧晃晃悠悠,已经烧成了炭黑色。
“江海!”我观察着锁头出声喊道。
江海闻声放弃尸体走到我的身边,语气不善“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不要破坏事故现场。”
“事故?”我抬起头看向他,严肃道:“这不是事故,而是一起谋杀案!”
“谋杀案?”江海居高临下望着我,冷冷道:“我在四具烧焦的尸体上可并未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地上也没有血迹残留,他们都是被活生生烧死的。”
“你看这里。”我指着悬挂着的门锁,道:“仓库的门锁在里面,也就是说他们是进入仓库后自己锁上的门,锁头下面的这个凸起应该是钥匙,被烧融化随即凝固变了形。从现场来看,大火并没有引发爆炸,说明他们在死前还有机会打开门锁离开,可是为什么钥匙都插进去了,他们却没有打开门逃生,而是任凭自己在仓库内被大火烧死??”
江海听到我的话脸色一变,蹲下身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去,眉头紧紧皱起,问道:“你什么意思?”
“从死者的肢体动作来看,被烧死前他们是疯狂挣扎过的,并且想过要打开门,但是没有成功。这就很奇怪了,既然能够打开门走进来,为什么却出不去呢?你会把自己锁在一个无法逃生的仓库里么?”
“你是说有人杀了他们?”
“现在还不能确定,把尸体拉回去检查,看看有没有可能是被杀后搬运到的这里。告诉法医和技术科确定尸体的性别,调取最近几天的人口失踪报案。。。。。”
江海站起身瞥了我一眼,直接打断道:“这我知道,还用你告诉我?!”
说罢他开始指挥人员处理现场,我被他刚才的语气惹的很不开心,转头招呼连刃走出仓库,两人倚靠在车边,望着江海带着警员出出进进,连刃不屑的笑了笑,对我说道。
“邓队,看来烧烤店里那两人说的不错,这G市,还真是不安宁。”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捏了捏有些不舒服的鼻子,想来刚刚肯定有碳灰被吸了进去,掏出纸巾擦了擦“这里的案子跟我们没有关系,办好咱们自己的事就行了,这个案子很棘手,江海怕是要费些精力。”
“棘手?”连刃不解的望着我,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火灾对于案件侦破会造成很大的干扰,现场的痕迹经过大火烧毁,指纹等各种线索都无法搜寻,如果仅仅是事故还好办,要是凶杀案,想破获要比普通案件难的多。
而且这件案子还不止如此,你看这座仓库,不过三十平米左右,锁头是从里面锁死的,这完全就是一间密室,凶手特意制造的密室焚尸!
两种可能,如果是凶手将四人杀死后搬运到这里,那他就必须和四具尸体一起进入仓库内,再将锁头从里面锁死,那他是怎么逃出去的?你看仓库的四面都是铁板,他难道会穿墙不成?
再假如凶手是将四人引诱到这里将他们烧死,那就更解释不通了,四个大活人会傻呵呵的自己走进仓库,然后将门锁死等着被凶手杀死么?而且这种仓库平时都应该是从外面上锁的,那也就是说四位死者先是在外面打开门,走进去主动从里面将门锁死,那火势燃起,他们拿着钥匙为什么不逃出来呢?”
连刃听着我的分析,沉思着道:“你这么一说,这案子太奇怪了,难不成是自杀?”
“自杀?”
我摇了摇头“四个人集体跑到北郊来自杀,还用这么惨烈的方法。。。你觉得可能么?自焚可比用刀、绳索疼痛几十倍,正常人根本承受不了那种痛苦。”
连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道:“那这么说来就没有其他可能了,算了,管他呢!嘿嘿,幸好这不是牡市的案子,不用我们去处理,我倒要看看江海那家伙怎么破获这密室焚尸的杀人案。”
“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连刃对我快速的应答没有反应过来思路,惊愕的看着我。
我叼起烟,望着那黑漆漆的仓库和一具具被抬出的尸体,喃喃道:“不把它当做谋杀案,而是当成一场意外对外公布,最后不了了之。”
“这。。。这是犯法的吧。”
“那就要看江海是什么样的人了,看他是选择趋利避害保全自己,还是迎难而上抓捕凶手。”
连刃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转身坐上了警车的驾驶位置,对连刃招手道:“走吧,我们回去,今晚看来江海是没有机会给我们解释女尸失踪的事情了,明天早上咱们再去警局拜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