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经彻底抛弃了它。它那样忠诚而热情,她希望它忘了她,而不是思念她、责怪她为什么不再陪它玩。
她这么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养狗了。
陷入死角后,她总会想不通,只能责怪自己,绝望的哭泣都不会再有人来安慰她。
哭了很久后,抹去眼泪时眼周的皮肤都很疼,她渐渐恢复了抬起头时,那个牵着德牧的老人刚好走到了她跟前,犹豫了一下后,走上前问了她怎么了。
许嘉茗看着他手上牵着的狗,已经是这样老了,眼睛再一次模糊前,她说:“Ilostmydog。”
周卓周末飞温哥华,没让她来接他,落地后就打车去了她家里。
正是下午,阳光很好,她家依旧温馨。中岛台上摆了新鲜的花,小圆桌上放着香薰,屋子里多了个升降桌,沙发上略凌乱,放了好几本书。沙发前的地上铺了块地毯,地毯上摆着一堆拼图的碎块,已经成型了一大半,看起来是她今天的成果。
周卓笑了,“你什么时候玩拼图了?”
“打发时间。”
许嘉茗从柜子里拿了瓶乌龙茶给他,“要不要加冰喝?”
“不用。”
周卓接过饮料,之前一直没问,见面就直接问了她,“你跟他怎么样了?”
许嘉茗坐回了沙发上,看着地上的拼图,“你不要讲他了,都过去了。”
她这么一句话,让周卓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态度就是完全不让提这件事。她表现得一切如常,他是她的好友,她都一个字都不说。
正是一切都无法像往常,她几乎是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表现得正常而冷静,反而是问题。正如有事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会向人求助一样,她根本就不是会向人倾诉的性格。
也许她曾经为数不多的袒露情绪,都给了陈岩。
许嘉茗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你这么特地跑一趟,就是来这儿吃中餐的?”
周卓切换到了工作模式,从携带的包中拿出了几份文件,抽出份给她,“这是委托书,许叔叔委任的受托人,将这件事委托给我,我来告知你这件事。”
手里文件中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许嘉茗随手翻了两页,就又被他递上了两份文件。
“许叔叔设立了遗嘱信托,设置了条件,只有他去世后,才能向受益人披露信托信息。依照合约,在他过世后就开始执行并向受益人进行披露,这一部分抱歉,没有及时告知。是我站在朋友的立场,暂缓了这件事。”
许嘉茗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沓文件,听他讲信托的设置条件,和税务上的规划。周卓做事很专业,几乎是每一个点都向她解释明白。
她认真地听着,也记住了大部分的重要内容,可却时不时地在走神,觉得无比荒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点?”
周卓以为她会有点情绪,问他些什么,她却没有说话,微皱着眉在翻阅文件。不,她是在查找自己想要的信息,跳着翻。
这所有的文件中,都不会有Veronica这个英文名。所有的重点和执行条件,周卓也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他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但他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问,只回答她的问题。
许嘉茗合上文件,“暂时没有。”
周卓见她这么个没反应的样子,一句废话没有,再次惊讶了。她这人的心理素质,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你后面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谢谢。”
“行,那我的工作就到这了。”
许嘉茗笑了下,“你吩咐让我在家等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来玩的。你这么专业,应该来之前告诉我目的。”
周卓觉得她讲的这句话,另有深意。这也不是她平常的说话方式,她应当是个很直接的人,“我在飞机上还作了心理建设,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怕我接受不了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