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影在大宅的曲道里穿梭,虽只入住半天,但却已摸清了不少路线,不过一刻钟,他即出现在大堂门口。
&ldo;诸位请跟我来,家主已在后院扫榻相迎。&rdo;
&ldo;爹,这……&rdo;长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汝停伸手打断了,事关性命,岂是一时能消气的,摆两个下马威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想是这么想,但在河北说一不二这么些年,猛的受到这种待遇,赵汝亭心里也不是不介意的。
众人脸上都不好看,只是他们此行是来请罪的,也就不好计较些什么。
一行人走在新修的大宅里,瞧着这美轮美奂的园子,顿时就想起了自己掏出的那些银子,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走到坊桥之上,距离水榭不过百步之遥,众人只见一玄衣少年端坐廊亭尽头,正对着一池春水烹茶。
茶烟袅袅,倒是将诸多侍卫身上的杀气掩盖了些。
&ldo;主子,客人到了。&rdo;
肖明此话刚落,守备府诸人的眉头便都皱紧了。是客人,却不是叔祖堂伯,这侯府小儿是想罔顾人伦以势压人不成?
&ldo;五老太爷,明诚给您请安了。&rdo;起身行了一礼,又朝旁边一圈拱了拱手,赵秉安便指着蒲团请人落座,伸手将一杯热茶置于这位叔祖面前,对亭子外面捆着的几个粽子视而不见。
&ldo;咱们自家人就不绕弯子了,老夫养出这么些不肖子孙,真是愧对祖宗,这几个孽畜就交给秉安你处置,打死打残老夫绝无二话。&rdo;
&ldo;跪下!&rdo;几个少年被自家父亲扔到了茶桌底下,也不敢妄动,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垂头趴着,身上的伤痕清晰可见,不用说,来之前肯定挨了一顿好揍。
举到嘴边的茶盏稍顿,赵秉安略微勾起嘴角,不是算计的算计,这位叔祖的手段还真是比他几个儿子高多了。
从木几下面抽出两支断箭,无视众人突变的脸色慢慢把玩。
&ldo;五叔祖,今日之事明诚可以不计较,但是诸位堂兄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且不提暗箭伤人这回事,当街殴打自家兄弟甚至私下杀手,这是哪家的规矩?&rdo;
提起这件事,赵八有意替几个侄子解围,可惜赵秉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生而不养、养而不教,赵秉安最痛恨的就是这类不负责任自私成性的父母。
&ldo;你也来了,过来坐吧。&rdo;
右腿绑着夹板的少年一直拄着木棍跟在众人身后,没有人在意他的伤,一路上走得有多辛苦,倒是这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提出来让他坐坐。
这大宅占地广巨,路径自然也长些,从府门口到这水榭可不近呢。赵秉安瞧那少年忍的满头是汗,心中不由恻隐了一把。
&ldo;既是你堂兄让你过去,你便照做就是了。&rdo;赵秉峻是辛丑年腊月生的,确实是比赵秉安小两个月,这声堂兄倒是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