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到底不合适,毕竟那一支当年……,咱们还是低调些处理此事,能换得帮忙最好,实在不行也不必勉强。天理昭昭,总有能讲王法的地方。&rdo;
赵通仪打从四十年前出生起就端着宗房嫡支的身份,处处以家族荣耀为重,现下却被局势所逼,向曾经叛出家族的逆徒求救,这实在是考验他的心里接受能力。
赵通化被这几句话给整蒙了,什么叫不必勉强,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知道吗,整个河北境内,除了留儿街那位,谁还能挡住布政使司衙门的出手。
真是可笑,都到了现在这个关头大哥居然还放不下那点自尊,他还真以为赵家还在世家之列呢,也不睁眼看看张耳听听,现在只要提起河北赵家,人家眼睛都往留儿街瞄呢,稻门赵氏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
赵通仪自然知道三弟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他背了这么多年的情感包袱也不是说扔就能扔了的呀,总得缓一缓……
&ldo;咻!&rdo;
就在气氛正尴尬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钉在船枢上。
赵通化刚觉出不对就一把大力拉着长兄倒向一旁,所幸箭头瞄的不准,所以这两人毫发无损。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黑夜里就传出嗒嗒的马蹄声,间或闪过一两道剑刃反射的白光。
&ldo;这,这都是些什么人?难不成,是永安侯府?&rdo;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赵通仪尚来不及反应就被拉倒了,此时转头看向船舷上还在晃动的羽箭,他脑子里都是空的,一片惊悸的苍白。
&ldo;不,应该不是,他们没有理由,咱们要是死在这,他们就一点消息也捞不着,三叔背后那个人只有咱们知道,这些在信条里都透露过了。
对,是三叔,一定是那个老王八蛋,暗害爹不成就转向我们兄弟下手,今夜咱哥俩要是都死在这,宗房就再没人能跟他争了,一定是他!&rdo;
赵通化暗恨自己太大意,光想着秘密与永安侯府接洽,却忘了严密注意老三房那边的动向,导致现在陷入绝境,无法自救。
等等,自救?
&ldo;快,大哥,我们把船撑开,到了河面上,他们就抓不到咱们了。快,下去解锁绳!&rdo;
赵通化推开身上的兄长就想起身去找桨,可刚一动就又被扯住了。
&ldo;三弟,我,我不会凫水,要不,你下去吧。&rdo;
这声音倒是比刚才清晰多了,却让赵通化心头没来由的一寒。
&ldo;大哥……&rdo;
&ldo;三弟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上来的,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绝不会抛下你的。&rdo;
赵通化此时脑子里也记不清楚长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识水性,但不远处杀手的呼喝声已经逼的他们来不及细想了。
&ldo;好,大哥你握着这舟桨,等我一跳上来你就使劲划,记得,一定要等我!&rdo;
事态紧急,多的也来不及交代,赵通化转头便跃到岸边,开始死命拉扯那两指粗的缆绳。
深夜里河边冷风一阵一阵的,可赵通化此时却是满头大汗,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可他的手一直在不停的抖,根本解不开这绕了好多匝的绳子。
死命的拉扯,用手不行,就用嘴叼,终于,拼着满嘴伤痕,赵通化终于弄开了所有绳子,小船在河面上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