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启禀殿下,从小湾坊收敛的尸体来看,都是积年的老兵,他们手足处皆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应该是刚从北疆战场上退下来的。&rdo;
&ldo;混账东西!枉孤待他一片赤诚,竟是养出了一条狼子野心的孽畜,他想让孤死也就罢了,诸皇弟何辜!&rdo;
&ldo;魏王所为就是想图谋大位,他弑兄杀弟,丧尽天良,与太子皇兄何干,小弟这就回宫陈情,让父皇还我们一个公道!&rdo;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十皇子第一个跳出来接住了太子的话头,甚至愿意亲身做马前卒,到御前绝了魏王的后路,这份胆魄让人不由侧目。
太子未曾多加阻拦,只是让人护着几位&ldo;义愤填膺&rdo;的皇弟安全回宫,他要带兵去魏王府,剿了那个叛逆。
消息传得飞快,东宫遇袭的消息刮风似的飘到了魏王府,席上的气氛霎时转变,人人自危。
打从开年起,天家这谭浑水就越搅越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纵使不站队,也怕一个不留心踩到哪个坑里,误了前程不打紧,就怕败了祖宗基业、拖累家中老小啊。
喜房内,侍卫长正在给魏王包扎,镇国公紫着一张脸站在帘外,默默思量。
&ldo;岳父,此事真不是本王所为,我没那个实力也早歇了那份心思,您都知道的……&rdo;
&ldo;老臣知道有何用,太子那边证据确凿,十郡王已经领着诸皇子进宫了,想来不出片刻,东宫就会带人上门了。&rdo;
石彪想不明白,到如今这境况,魏王会被谁所不容,这小子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量他也没有欺瞒自己的本事,可这话讲给太子与圣上,他们会信吗?圣上或许会,但太子一定不会,刀都已经架到人家脖子上了,再怎么解释也枉然,除非……
拨开帘子,镇国公眼神转到魏王受伤的小腿上。他面色凝重,第一次直白的问道,&ldo;殿下,你确实无心那把椅子,只想做个逍遥宗亲,对吧?&rdo;
魏王心里发怵,岳父盯着他的眼神如同草原上最凶狠的鹰隼,冰冷而狠辣。他不自觉的撇了撇伤腿,随后拧着眉梢点头默认。
不是不想争,是不敢去争。老大老六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十个他捆在一起也玩不过太子。
魏王有自知之明,他从没在父皇的眼中看到过信任,说得凉薄点,他与老六不过是父皇平衡朝局的棋子,一旦父皇觉得太子成了气候,自己两人就会被无情抛弃。
自古以来,夺嫡失败的皇子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早点抽身,还能混一世富贵。
镇国公得了准信,心里也下了裁断,时间不等人,现在不下手,待会太子闯进来事情可就办不成了。
&ldo;殿下,今日之事您开脱不了,那些府卫籍贯都挂在您的名下,对外,与您本人无异。&rdo;
&ldo;可是……&rdo;
&ldo;您且听老臣说完,长宁郡王重伤昏厥,生死未明,太子侥幸逃过一劫,却拿住了活口,五城兵马司那边又有尸体为证,这一环扣一环,已经将罪名坐实了。
就算将来御前对质,您也百口莫辩!&rdo;
&ldo;不是的,这一切非本王所为,他们不能将罪名栽到本王头上!&rdo;
谋害东宫,京畿作乱,这条条件件都是死罪啊!
魏王慌神了,他绝不要沦落到老六那样生不如死的境地,可自己手无权势,如何翻盘呢,岳父,对了,岳父还有兵权!
&ldo;无谕旨或兵部勘合,西郊驻军进城一步就会被视为谋逆,退一万步讲,老臣能招来兵马,殿下您还能撑到那时候吗?&rdo;镇国公摇摇头,无奈的断了女婿最后一丝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