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却带着一众家眷正趁着夜色的掩护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之上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偶尔冲车子之中传来几声婴孩的哭声张文远知道这孩子董鹏的孙子。
董鹏虽然年纪自幼四十六岁比张大猛小着两岁可是他结婚比较早儿子要是活着今年也有二十四了只是去年出去办事不幸死了只留下这么个遗腹子,整个飞豹堂对着孩子都是极其疼爱,小家伙到今日还不满周岁就要经历着颠簸之苦。
想到这里张文远回头看了看也不知道远方的义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看看天东方已经微微发白,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按照他们的计划天亮赶到扬州到了大城镇相对就安全了,然后再从扬州乘船走水路一路沿江直下到松江府之后再改走陆路直到佛山。
从现在到天明还要有一段时间只要过了这段时间相对就安全多了。他一面想着一面低头和身边的徐庆低声说道:“徐大叔,让兄弟们全神戒备,我知道大家都困了在坚持一下只要熬过天明到了扬州就安全了。”
徐庆点点头一拨马头从前往后挨个低声嘱咐,直到最后压阵的徐万达。徐万达是徐庆的儿子今年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是长得人高马大又天生力大如牛,手中一杆镔铁长枪也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飞豹堂出了名的打将。
徐庆来到徐万达身边微微一笑道:“小子怎么样困了吧?看你这熊样还不如我这半大老头子。”
徐万达看着老爹哈哈一笑道:“你就吹吧,就我这身板三天三夜不合眼都不是问题,你行吗?”徐庆妻子早亡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爷俩平常闹惯了虽然是父子但是却完全不像如今一般的父子那般规规矩矩的,毕竟是江湖人少了那些酸腐之气。
徐庆哈哈一笑道:“知道你能耐,小心了打起精神再走个把时辰咱们就到扬州了,等扬州城门开放咱们进去之后那就安全了,想睡觉放开了睡。”
徐万达哈哈一笑道:“我听文远大哥说扬州新开了个楼子叫什么万象楼的据说特别好玩,等到了扬州我要去那里玩玩。”
“玩玩就玩玩,只是不准惹事,你要知道那楼子是谁开的,是林瞳。你要是到哪里惹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万达一脸不屑的说道:“林瞳好了不起吗?难道比凌天还厉害?”
徐庆伸手作势预打但是终是没有下手,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有几分本事但是真要拿出去差得远了,不说别人就说文远吧你和他比起来就差了好大一截,他可只比你大一岁但是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身手都要比你强,你以后要好生学着。”
徐万达点点头看样子对于张文远甚是钦佩他刚想张嘴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风声响过,他急忙身手一把将父亲拉下马然后自己也快速弯腰将整个身体藏于马身之后。
随着噗的一声徐万达胯下战马身子猛地一震然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嘴里发出嘶嘶哀鸣。徐万达整个人被这一下向前猛的甩出去,他一面翻身跃起一面高声喊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几乎就在同时张文远也高声喊道:“大家不要乱将车子围起来注意弓箭。”他一面说着一面策马疾驰冲向义母一家乘坐的马车。来到马车近前张文远高声道:“干娘你们还好吧?”
车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们都好,出什么事情了?”
张文远一听放心很多他微微一笑道:“干娘放心就是几个毛贼一会儿就没事了,你们安心在里面坐着不要动。”
张文远刚想离开张夫人又说道:“文远你过来。”
张文远没有办法只好下马,来到车前伸手挑开帘子见干娘一家都在里面。虽然张大猛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可是他的夫人却是只有三十五,所以他的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儿子张平今年九岁女儿雪莲更小只有七岁,张夫人两手抱着两个孩子看着张文远说道:“你不用骗我了,你义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文远有心说谎但是他知道这位义母为人极是聪慧,这么大的动静她要是看不出问题那才叫怪了。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说道:“是帮内出了问题义父怕有人对咱们不利所以让我现代你们回佛山。不过干娘放心就算是拼了性命孩儿也保你们平安无事。”
张夫人惨然一笑道:“这么看来你义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生死已经看淡了,只是这两个孩子还小,你要是有心待会儿情况紧急不要管我要是能把他们带走最好即便不能你也要活着离开,记住了咱们一家不能都死在这里。”
张文远听完心中酸楚不禁又想起义父说的那些话,他虎目泛泪点头道:“干娘放心,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张家绝后。”说完再不答话伸手将车帘放下然后翻身上马,从马鞍桥摘下大关刀高声喊道:“布阵迎敌。”
随着他一声令下带来的二百来人瞬间行动起来将十几辆马车团团围住,手中长枪短刀一致对外。张文远冲着远处高声喊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要是有什么困难兄弟拿出万八千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惊扰我的家人一切都好商量。”
黑暗之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呵呵一万两银子,笑话你们死了这里不光银子连女人也都是我们的。”
张文远听完大怒道:“大家都是绿林岛上混饭的,即便有再大的冤仇也不该牵连妇孺。阁下出来见见吧,若是我张文远有得最之处我磕头认罪大不了赔上性命,但是请不要为难我这些家人。”
黑暗之中那人叹了口气,那声音有些凄凉似乎又有些不忍,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道:“文远啊,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什么,我老秦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张大猛那个猢狲模样竟然讨了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说还有天理吗?”
张文远听完心中就是已经他终于知道来的是谁了,秦雄。这个王八蛋原来之前种种都是在做戏,义父一生精明偏偏看错了这个畜生。当年他刚刚加入巨鲸帮,虽然有能力却没有资历,在帮中说话没有分量。
正是张大猛当他如兄弟一般对他照顾有加,秦雄平日里对张大猛也是极为尊敬虽然二人一兄弟相称。他却总在明里暗里对人说起张大猛在他心中就如同父亲一般,二人的感情也是极好。
后来他做了飞虎堂的堂主二人虽然来往少了些可是年节时还是来往走动的很是频繁,张文远对他自然也是异常熟悉,所以今日一听这声音马上断定来人是秦雄。他万万没有想到义父一直当做兄弟的人竟然是个白眼狼,恐怕之前的种种都是在演戏,要是如此义父那边恐怕已经遭了毒手了。
想到这里张文远高声大骂道:“秦雄你个王八蛋,枉我义父平日里待你如同亲兄弟一般,你竟然和郑浩南一起陷害他?”